江篱挣脱阻拦,走向房中,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箱子。
那箱子像是木制,因其有着木纹,但又与寻常箱子不同,多了四个轮子。
江篱打开箱子,又把一侧的衣架上挂的长袍取下,随意叠起塞进箱子。江篱的东西不多,有用的基本上都放在空间里,这个房间里的物件以摆设居多。
程思源看懵了,半天反应过来才问:“你这是?准备跑路?”
江篱继续环顾着房间,又从桌上把江洛洛的几册书也扔进了箱子,这才说:“是啊,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何必碰硬。他既已说两日要你破案,现在已经过了半日,届时你肯定是要进那什么亮间洗心革面的,万一把我也牵连进去,我这身板可熬不过。”
程思源哭丧着脸:“连你也要放弃我了吗?你我之间的情谊,难道还不能让你帮我这一次吗?我们认识多久,你们才认识多久?”
江篱从头到尾打量着程思源:“我只是趋利避害,若是因这事被坑去吃牢饭就得不偿失了。”
开什么玩笑,她还没有给江洛洛找到生物学父亲,又怎能蒙不白之冤?
“他不是说你和李金有私底下的关系吗?还说你用的方法都是邪门歪道,就因如此,你才应该扳回一局,改变他的看法。”程思源急道。
“为何要辩解?他如何看待我是他的事,我并非钱财银两,做不到人人爱。别拦着了,我还要去学馆接江洛洛,趁着天色未暗出城。”说完,江篱合上箱子,出了院门。
只留程思源在远处呆望,她真的不管他了。
江篱从后院牵走了老牛,牵到了秋红家让她先帮自己看着,然后随便编了个理由把江洛洛从学馆接出来,却不是往县衙的方向,而是在一处客栈前停下来。
“爹,为何我们要来这里?难道说今日我们在这里吃席?”江洛洛想着一桌子的肉食就淌口水。
“你想多了,我们今日就住在这。”说完,江篱跨步走向柜台,跟掌柜要一间房。
她倒是无所谓住在哪里,都是个幌子,每一晚待江洛洛睡着之后,江篱都会把他抱回空间去。
这也是为了安全,她听说,江神医的性命,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了五百金。行医这些年,她招惹的人不少,比如甲方想致乙方死地,她恰巧医活了乙方,甲方当然想弄死她。再比如说,她把已经被宣告无药可医的将死之人医活了,动了某些人的奶酪,于是那些人当然想弄死她。
之前她以为这些暗杀事件只有电视上才有,没想到就发生在她身边,之所以她会答应程思源住在县衙,其实这也是个原因,有官府罩着,想弄死她的人至少会收敛些。
然而后来她发现,程思源除了给她找麻烦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江洛洛对江篱的这些突如其来说走就走的想法早已习惯,也没有多问,江篱这样做必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他曾经听秋红说,青阳县里有好多姑娘都心悦于江篱,稳重又有本事,就算是当后娘也愿意。江洛洛心想,他爹明明是女子,只是为了生活不得已伪装而已,要找都是找后爹。
江篱吃完晚饭之后就出去了,说是去给老病号送药,这次一走,估摸着需要十天半个月,但若沙貂不走,可能时间还会更长。她是个负责的医者,既然收下了别人的诊金就要负责到底,她不容许别人说她江篱是个不负责的,这关乎着她的尊严
江篱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那些老病号们听说她要离开一阵,拿出家里的腊肉熏鸡让她带在路上,江篱不好推辞,就接了,当然也就减免了相应药费。
她进了房间,江洛洛已经睡熟了,长期的单亲生活,让江洛洛这个孩子很是自立,自己吃饭睡觉。江篱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用手抚上他的额头试体温。小孩子体质差易被外界病邪侵入,白天活蹦乱跳,说不定夜里就犯病。
她摸了摸温度,正常的,然后又看了熟睡的江洛洛一会儿。不可否认,江洛洛这个便宜儿子在长相上绝对是拿的出手的,幼年时期已经有着精致的五官。江篱不止一次在想他的父亲究竟是何人,有着如此不俗的长相,又为何和原主睡了又弃了她。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电视剧剧情翻出来脑补了一阵儿。例如说,原主在山里砍柴的时候遇上了毒发的男人,然后从附近的山沟里找来了水或者在附近捡了些吃不死人的草药喂了男人几口,男人见原主长得好便诓骗她,原主那种蠢货又如何抵挡得住,于是昏昏沉沉地跟对方睡了,之后男人不知所终。
江洛洛重重地翻身,江篱回过神,被自己的荒唐想象逗笑了,原主的记忆中没有丝毫关于男人的记忆,就像有人故意用什么手段让她记不起一样。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江篱这才瞧见墙上的窗户未关,便起身去关窗。
已是初秋,风中已带几分凉,蓝黑的夜空中浮着几团薄云,随着风缓缓前移。江篱探头看了眼外面的街道,早已是空空荡荡,一名醉汉躺倒在路边,旁边还有只残破的灯笼。
江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