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城地处边境,商贸发达,使得这座颇具异国风情的天遥国的边陲小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因身处大漠,空中总是蒙着一层黄沙,让人看不分明。
一个着天青色长衫的年轻人沿着街步行,旁边还跟着只小豆丁般大的孩童。这一大一小的组合在匆匆行人中显得突兀。
年轻人是个穿越者,叫江篱,医学博士,最年轻最受瞩目的临床女医生。祖上三代行医,为了让她从小浸淫在医学的世界里,她爷爷很豪气地为她取了个跟药材有关的名字:江篱。
书上说,江篱,中药名,清热散结收敛止泻药。
所以她在五岁开始背药方而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名字的含义之后,足足有一个月没有跟她爷爷讲一句话。
终于这名前途似锦的女医在连续当了八次主刀医生后,卒于岗位,殁年三十岁。
仿佛白驹过隙,江篱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
她抬头看天,这白日青光的,倒和她离世之时头顶的无影灯一样亮堂。
这个身体的原主也叫江篱,豆大的字不识一个的怂货,父母早逝,每天在哥嫂的压榨下过得比骡子还累。
后来她哥嫂收了村里五十多岁的老瘸子的五两银子,生生把她卖了去。
哥嫂算盘打得响,那老瘸子又残又病,过不了几年就死了,那时让江篱回来继续给他们卖命。
意外的是,江篱在一次上山砍柴中掉下山崖,昏迷之中被人拣了去,被发现时全身是伤,还竟被破了身。
她哥嫂慌了神,害怕老瘸子反悔,连忙催着瘸子把她接走。
成亲前一晚,江篱跑了,这是她十八年来做的唯一一件违背她哥意愿的事。
命运弄人,跑的时候天黑路滑,又跌下了悬崖,这次没这么幸运被人捡走,她死了。
醒来的时候,里子已经成了女医江篱。
“爹。”一个糯糯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他娘亲说,在外人面前只能叫她“爹”。
江篱低头看向只及自己膝盖的萌娃软了语气,“怎么了,小洛?”
她在刚到的时候给自己体检,发现肚子里居然还有个活物,本来想给处理了,但想到自己前世活到三十岁也无人问津,便咬咬牙把活物生了下来。
还是个男孩。
真是讽刺。
更讽刺的是,原主的记忆里对这孩子的爹没有留下一丁点记忆。
关于野种的最新解释,就是亲娘都不知道野爹是谁。
“爹,小洛饿了。”江洛洛摸着自己肉肉的肚子说。
江篱莞尔一笑,将手伸进袖袋,凭意念搜寻了一阵,摸出了一块袋装的蛋糕和一盒牛奶,递给了江洛洛。
“吃吧。看你要长成什么样。”她说。
江洛洛接过说:“爹,您不是说洛洛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吗?”他熟练地将蛋糕塑料包装袋撕开,又把吸管插进了牛奶盒子。
袖袋里是她最大的秘密。穿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祖传的血玉镯还稳稳地戴在手上,而这镯子能够连接她的私人药房。
当初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江篱非常兴奋。她是医学世家江家这一辈公认的接班人,私人药房里更是有他们家老头尽心收集来的各种罕见药材,此外还有各种医疗器械,又因她平时在药房呆的时间很长,她几乎是把整个家都搬了进去,卧室浴室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这不就是开局就送大礼包吗,有了这个药房,足以让她在这里躺平。
江洛洛啃着蛋糕问:“爹,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小洛累了。”
江篱从怀中掏出一张简易的地图,对照着看了看周围道:“应该快了吧,来求诊的人说就是这城中最高的建筑,你看,应该就是那里了。”说着用手一指。
江洛洛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确实看见了那栋比周围都高出一头的红墙建筑,立马有了力气说:“娘亲,那我们快走吧,看完这个病人我们就可以去其他地方了,这里到处都是沙子一点都不好玩,小洛不喜欢。”
江洛洛三下五除二地吞下了蛋糕,又把牛奶咕噜噜灌下,小胖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蛋糕留下的油渍。
江篱皱皱眉,从袖中拿出一张湿纸巾给他擦了嘴和手,然后又给他整理好面巾。
“面巾带好,这里风沙太大,吸多了不好。”她本想从药房里拿口罩出来,但又怕显得异类,赶紧把这里的病人处理完了早日离去才好。
此时,一辆马车行驶在路上,所到之处,扬起一地黄沙。塔城这种地方,家家户户都有点贸易的渊源,这马车用料珍贵造价不菲一眼就被人识出,不过每年到这里来的官员富户众多,见怪不怪。
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还有多远?”车中坐着一男人漫不经心问,手里把玩着一块极品白玉,那玉温润异常,像是被盘了很久。
男人长得俊美妖异,深刻的五官,狭长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