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即使矮了一大截的宫墙,咽了口口水吃力道,“你确定要从这里爬上去嘛?这也太高了吧,我怎么能爬上去。”
一抹戏谑从陈祎眼底划过,他很是无奈地说,“我倒也想一个轻功背着你上去,那也要公主允许呀,或者,要不我抱你上去?”
一想到我要趴在陈祎的背上,或者被他抱着,我一颗小心脏按不住地咚咚狂跳。
嘴上立马反驳道,“那,那还是算了,被人看见就完蛋了。”我作势便准备转身离去。
“哎哎哎,又不是再没法子了。”衣袖突然被身后的陈祎轻轻拉住。
我转身看向他。
陈祎松开我的衣袖,双手抱臂,看了看墙,又估摸地看了看我的身高,揉揉下巴认真道,“这样吧,你蹲着,我踩着你上去,等我上去了,再把你给拉上去。”
我瞪着一双眼睛道,“我蹲下当肉墩?”
“不然呢?难道我蹲着?你确定你上去了,有力气把我拉上去?”陈祎满脸好笑的看着我,“对了,你先将酒壶给我,别到时候把酒打了,赏不成月不说,还引来了羽林军。”
我看着对方一脸好戏的表情,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圆月,只好将手中酒壶递了过去,咬牙切切道“那你最好轻点,要是摔了,可千万别赖在我头上。”
说完,我蹲下身去,却发现身后那家伙半天没了动静,我刚想起身回头看,却感到肩上轻轻一敲,还没什么感觉,就听见衣袂翩飞的声响,头顶就传来陈祎清朗的声音,“来,小丫头,伸手。”
说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上探了下来。
我看着这双手,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犹豫。
“别担心,你要是摔了,我可不会赖到你头上去。”头顶传来男子压低声音的爽朗笑声。
我悄悄用衣袖擦了擦手里的汗,矜持地轻轻伸手,抓住了男子的手,只感到对方手温暖的有力,还没待我细想,身体一轻,浮光掠影中,我已经被轻轻带到了屋顶。
秋风阵阵,我的衣袂被吹得翻飞,只好用双手紧紧抻住。放眼望去,黄瓦朱楼,重屋叠影,鳞次栉比,炫煌明亮的宫灯像一条条长龙般向远处排去,原本巍严的宫宇因为中秋的装扮,华美绝伦。
陈祎示意我坐下,我学着他轻声席地坐在一旁的黄瓦上。
天上银河如流,一轮硕大的圆月悬于天际,月光泛着盈盈的清辉,圆月的四周印着一圈明明的光圈,圣洁而壮阔。
“晚风庭院桂花香,淡云来往月明明。站得高了果然看到的景不一样。”陈祎轻声低喃道。
月光勾勒下,男子俊挺的脸庞,显得格外舒朗好看,剑眉修长,眸若星辰,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微微上扬的刀削薄唇。
听说这样的薄唇的人,自古情薄,我心里却不由地一动。
“我听韫儿说,你母妃怀有身孕了?”一旁的男子突然开口,我忙转神,慌乱地点头,生怕他发现我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半天。
“唔,那要恭喜你们了。”男子突然清越地问道,“明日是你十五岁的生辰?”
他看着我,沉沉的眸光灼灼,我却被盯得有些慌神,忙点了点,轻声回了个“嗯。”
“十五岁,娴妃娘娘不打算给你过及笄礼吗?”
我笑笑道,“每年的生辰都在中秋之后,母妃尚俭,不愿铺张浪费。”我轻轻呵了一口气,一团热气呼出,连带着屋顶上的影子都有袅袅阴影,“再说两个日子连着,父皇中秋第二日还要去祖庙祭告先祖,所以母妃打算简简单单地在玉轩宫里过过。”
身边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声,“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忠义侯府没收到七公主及笄礼的请帖。”
见他一脸怅然的表情,我不禁逗笑,“怎么会呢,是我生辰从来不曾宴请过人。”
一杯满酒递在了我的眼前,男子清爽地声音笑道,“那我就当你今日宴请了我。这酒虽好,你不能多喝,只能喝这一杯哦。”
我刚想犟嘴,就见陈祎已举着酒壶,一仰脖,就着壶嘴喝了一口。
我只好作罢,低头轻抿一口,“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出生时,父皇正在塞北,给我起名悦之,悦,同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耳边传来陈祎低沉的声音,“原是如此。”
旋即,他用酒壶轻轻碰了下我的酒盅,“那就祝小丫头,生辰快乐呀。”说完,又轻声低喃道,“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圆月高下,秋风习习,我轻轻呷着手里的酒,心里很是恣意舒畅,陈祎心情也不差,像开了话匣子般,娓娓地给我讲着他小时候在塞外的事情。
我嘴角不由上扬,趁他不注意,用余光轻轻勾勒着他的面容,心里小声道,“我不求年年岁岁,只求今朝圆满就好。”
时光像流水般划着,远处宫殿的丝竹声不知何时慢慢淡了下来,想是宫宴快要结束了,一旁的陈祎收起了话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