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及腰的栏杆前,男子单扶在横杆上,身披着水蓝色戴白绒边帽子的披风,神色慌乱无助地看着余宁妍。
“就在这里?”他虚弱道。
“对啊,就是这里!”
男子低头,细声细语地说:“这恐有不妥。”
“你少来,我长这么大没碰过恭桶,我是不会替你去找,甭管那东西是否被刷洗过,本姑娘都不会碰。”
男子心酸地怔了怔。
这姑娘看着凶悍,说话直坦,他倒是越发有些惧她,怕她一个粗鲁劲上来,把他给推入湖中。
他便低眉顺眼地说:“那还请姑娘避开。”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难为情的话,羞得他若非病弱,真想一头扎进湖水中。
宁妍转过身去:“行了我不看,你快点吧,湖上冷,回头你再着凉,再烧起来。”
他仍是犹豫,宁妍见没什么动静微微侧动脸来问询:“你怎么还不……你快点啊!”
“姑娘你还是,还是先回屋里去吧。”
“都出来闯荡了,还这么扭扭捏捏。”宁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了行了,我进去了,真是的,等你病好了,以为我还搭理你啊,早送你走了,谁也不认识,避讳什么。”她走进去说。
男子这才解裤,释放完终于松快了。完了回想起宁妍进屋前的话,心有所想。
里头宁妍叫道:“你完事没有啊,我好扶你进来。”
“哦,我,我完事了。姑娘可以出来了。”他仍旧一副害羞状。
宁妍甩着步子走出来,过去搀起他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扶着他往屋子里头走。
“一会儿大夫会过来,叫他给你再诊脉。我让他留下,我好回去好好睡一会儿。你想吃些什么,我明日带过来。”
男子停下脚步,呆向宁妍。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男子来了份迟到的感激之情道:“真是有劳姑娘了,在下没齿难忘。”
“诶,你还是早点忘了吧。正如你避讳的,我一个姑娘家,这么照顾你,传出去不好。回头你吃饭的时候就吃进肚子里,赶快把我给忘了,对谁都不提就好了。”
男子看着面前这直率的姑娘,难得露出一笑。
月光下,微风撩动他的发丝贴在他弯起的嘴角上,他双瞳润泽,柔笑清新。
两人笑视着走进了屋子。
“你这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啊?”
“我,我叫……”他看去一边窗前案桌上的棋盘,“子落。”
“子落,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倒是有趣。”
“趣在哪里?”
“趣在第一次听说。”
……
宪王和宪王妃所乘坐的马车到王府门口时天已经黑透了。
提刑衙门那头今夜必定会不眠不休地提审一干人,宁姶宽慰桓胤也是宽慰自己:
“王爷,不如回府先安睡下,想来这一夜的审讯,明日定然会有所收获。左右那些个人不叫咱们过得安宁,咱们更得仔细身子才对。毕竟人人都有退路,咱们未必有。”马车停下,宁姶没有着急下车,挽着桓胤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说。
桓胤摩挲着宁姶歪过来的脸颊,将人搂在怀里:“虽无宁日,可只要你在本王的身边,本王就是心安的。至于退路,即无退路,那便一往无前。”
宁姶因着桓胤的前半句心甜如蜜,刚开口,突然有些反胃想吐。
她不想惹桓胤担心,又生生地憋了回去。
平复后,她脸色不好地说:“王爷,忙碌了一天着实累了,回府歇息吧,今夜也不要处理什么公文了。”
夜里他没瞧出她的变化,听了她的话,随她下了马车。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各自揣了一肚子的心事。只桓胤途中和穆胥耳语了几句,宁姶瞧着穆胥听后急燎地退步离去,心里有所猜想,有孕的事并没提。
宁姶开始心里后悔在衙门里和桓胤做了那事。后想,那个姿势应该是安全稳妥的,真若有了身子,该不会有什么事。况且现今这身子因着婆婆临走前的大补,强劲了不少,只要不流血,没有腹痛,仔细小心着便是。
她不打算请太医,一旦自己有了身孕,别说外头的事情处理不了,就连内院都会鸡犬不宁。那几个女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就等着她有孕,好趁机夺宠。
余宁姶知道,人人都有生理需要,她们若单纯的爱慕昭桓胤,她也不是不能容人,只是这些人各怀心思,背后的势力暗地里各方较劲,如今局势不稳,人人都想过来插一刀,还是要拘着她们,不可给她们乱来的机会。
好在昭桓胤此刻心里只有她自己,否则就是想防也难控。
睡前她悄悄地说自己因为今日命案胃有不畅,叫禾若去厨房寻了些酸的东西来吃。她特嘱咐,不让旁人知道,禾若便在厨房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