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姶瞧他高深莫测的样子,猜他定然知道些别的,不免心里犯嘀咕。
桓胤说:“人在做决定的时候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不过是看出发点在哪里。”
“那你说我的出发点在哪里?“
桓胤抿嘴一笑,捏着她的下巴,贴近过去:“自然是为了你家王爷。”
宁姶羞得挠了挠头,垂眼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人家知道,这件事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对你来说都是个麻烦。”
“本王不怕麻烦,本王只希望你能相安无事。纵是这里并没有老鼠,牢狱就是牢狱,这不该是你待的地方。本王想……”
宁姶知道他要说什么,抢过来话,恳切地说:“正如你说,我是为你着想,要不然我可以仗着你,提出什么在王府关禁闭,等案子查出真相再恢复自由,可这样的话你在梁州的名声便会被我给毁了。桓胤,我不怕吃苦,我知道这事情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我就怕我行事有差错,最后弄巧成拙。”
桓胤一把大手将宁姶搂回到自己的怀里,耳鬓厮磨。
他目光凝重道:“我知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可你不要自己承担这些,夫妻一体,我并非独断专行,轻视女子之人,我要告诉你,本王永远是你的托底!”
宁姶听了心里洋溢着暖阳般的幸福。她将手伸到他的后腰,紧紧地环住他:“有你真好。”
听这话,桓胤脸上流露出一层薄薄的粉红,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刚刚你是有在场么?”宁姶突然问道。
“我在马车上,听到了你的那番话。”他想到疑惑说,“虽是这样很好,却也难免会有百姓被收买的可能。”他其实已经想到了答案,像是个智者一样,明知故问。
宁姶坐正了身子,桓胤的手隔空绕在她的背后,认真听她说:“就算他们要被收买,他们也要想一想,王爷和我日后只是回京大婚,又没说这梁州以后不是王爷的封地了。王爷毕竟是王爷,是皇帝的儿子,他们总要在梁州生活,就算他们自己不在,也总有亲戚在,总不能都迁走。那就算都搬走了,难道堂堂王爷的权势,还收拾不了几个老百姓么。”
桓胤刮了刮她的鼻子,柔笑说:“所以县主这算是明里暗地的恩威并施了?”
“其实也不一定会这样,我看这些老百姓都是发自内心地敬重王爷,毕竟因为王爷的仁德他们都得了实惠。”
桓胤因心爱之人的夸赞脸越发红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裂开来笑,如此的情不自禁,不得不空拳挡在口前,以作遮掩。
想到要紧的事,桓胤咳了两声,正色道:“接下来本王打算亲自查案,为你洗刷冤屈。”
“你要亲自查案?”宁姶十分地吃惊。
“怎么,你质疑本王的能力?”
宁姶前前后后想了想,有些心疼道:“我知道你是因为王府的那个小太监揭发我,而一下子不愿意相信旁人了。其实你查案我是很感激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失去对人的信任。人的认知层面不同,那些诬告我的针对的是我,换做是你,他们不会这么做,毕竟你是值得大家拥护的人。”
桓胤心落不忍地看着宁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们讲话。”
“我自然是为了你。我知道一个人一旦失去对世界的信任,那对自己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桓胤握住宁姶的手,痴醉地看着她:“可你知道不知道,真正残忍的,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冤枉,却要克制自己情绪,明知道那些人心如沟渠,却不能不由分说地发落了他们。”
“可这才是正道!我愿意为了王爷的这份正道住在这里。”宁姶情深意切地说出这句话,眼神坚决而笃定。
桓胤略高地抬起下巴,喉结随着他的吞咽而来回窜动,宁姶看的着迷,忍不住将一个吻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桓胤不知她要做什么,有些惊恐地身子微微后退,待知道她的意图,她的双唇已经抽离,他不免心空了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谈情爱的时候,虽是心里发烫,仍是抑忍住了。
“姶儿,你暂且先待在这里,本王稍后会让王府的人送来些你需要的东西。”
“那你呢,你接下来要干嘛去?”
“我?我会先去闫府去了解情况。”他低了低头,“我知道查案我并不如你,所以我会回来与你相说。”
宁姶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都是笑意。
像是这样品行高洁,凡事愿意和对方有商有量,不PUA,不藐视,不普信的男人,就是相对文明的21世纪都难找,她竟然在一个封建的社会遇到了这样的一个高品质男,真是睡觉都会笑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