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姶想以此探一探韩牧大人。
韩牧嘴角浅扬:“久闻县主是有在京都破获大案的,即来了梁州,竟逢……”说着,他露出哀痛,“不知县主是否知晓,死的其中一位,正是在下的夫人。我与夫人成婚三载,不想竟这般阴阳两隔。”
宁姶瞥了眼他,面色公事公办之态,并未往下说。
她被请到里头坐了坐,在衙门里间,同这位韩大人聊了几句。
“县主前来,安平郡主可是也有跟随?本官知郡主是当年平定平凉府的有功之臣,特得圣上嘉赏,若非家中有丧事,该早早地去迎一迎才对。”韩牧坐在一铺着厚垫子的靠椅说。
说完,身旁师爷模样的个矮男子,为其端来了茶。他看起来虽是个子矮小了些,却像是个狡黠的,宁姶注意到他的眼睛就没有闲过,总是悄悄地察言观色。
余宁姶的那碗茶,是衙役给端上来了。跟她来的一干人堆站在了她的身后,故她虽是身量纤纤,年纪幼小,势气却不容人小视。
尤其是她森然寡淡的一张脸,看起来油盐不进,像是筑了一透色高幕,令人触不到,琢不透。
且她一字一腔都甩到点子上,多余一个废话都没有,眼神犀利蕴威,这着实让人小觑不得。
“姑母她低调,不爱什么排场。”宁姶说着眼睛一转,“虽此次前来,有御赐的马车,圣上又亲派禁军随行保护,我亦有太后亲赐之物……”
她顿了顿:“有了便宜行事之权。”这话她是对着坐在对面的房大人说的,眼露出隐隐若现的笑意。
房大人双手按在膝上,挑了她一眼,将脸垂下。
禾若等人皆觉得他冷落了正房妻子,那个兰儿定是个狐媚的,便都对他没有好脸色。
只有文秀心细些,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韩牧听此,灿笑起来:“县主虽是年纪小,到底是郡主身边养出来的,果然出落的有所不同。即得皇上和太后如此青睐,本官自然义不容辞。县主来此,王爷不在,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提便是,本官定然尽全力相助。”
“县主有所不知,我与王爷关系亲厚,王爷贵为皇子,着实不敢以兄弟相称,却是肝胆相照!”他拱手朝上道。
宁姶自打知道昭桓胤屡次险遭暗杀,便十分厌恶这城内的各方人物。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阳奉阴违,当着你的面笑脸盈盈,转身过去,便面露阴险!
诶,他不是话少么,还说事事都要和昭桓胤相商,现在看来,这不是挺圆滑有主见的么?
不过像是这种官腔,只能判断一个人的部分品性,判断不出什么别的。
她手指蹭了蹭鼻子:“刚看了尊夫人的尸体,死相十分惨不忍睹。”
宁姶说完,眼神探视向他。
韩牧听后,举起茶杯,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他刮了刮茶叶,没有喝进去,将杯子放下,垂头说:“谁想家里会发生这种事情,何况我一个堂堂的知府。本官亦想一股脑地投入到对爱妻的怀念,可这偌大的梁州,王爷不在,本官是要撑起来的。”
“王爷在的时候,想来知府大人是不必如此劳碌的吧?”宁姶虽知道内情,还是随口一问。
韩大人回说:“县主有所不知,咱们王爷年少有为,这梁州城大小事宜,王爷他均有参与。圣上几次表扬梁州治理可做典范,本官这个做知府的真是愧不敢当啊。”
他挠了挠鼻下的胡须,笑说:“尤其是老百姓的生计,梁州的粮价、盐价是多年都没有上涨的。”
“那王爷是如何叫这些价格稳定的呢?”
韩牧一怔,又堆了一脸的笑:“姑娘即是来查案,不如到本官府上。”他看向房大人,“看房大人的样子,本官着实不忍施压。”
“房兄,听闻你与妻刘氏,成婚不久,她便搬到了偏落的院子。本官是过来人,虽是男人三妻四妾寻常,可妻就是妻。”
这话听得房相远一愣。他并没有多做理会,只应付式地点了下头。
韩牧转向宁姶,宁姶却挠了挠左眉说:“这两日太过劳累,今儿就不去知府大人的府上了,改日,改日吧。”
韩大人即意外,又有些失落,搞不清这位断案的县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宁姶回到王府,见到管家就叫饿。
那文嬷嬷瞧见,直撇嘴。
待到吃食上了桌,宁姶一股脑地喝了一碗的小米粥,紧接着伸手就是一个大包子塞到嘴里!
葛管家看得直咽口水,眼角忍不住流出笑意。
“王爷打京都回来的时候就说过,说是他日后的王妃吃相极为喜庆,似一看,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宁姶听葛管家这么说,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包子放下,害羞地用帕子擦了擦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他真这么说?”
葛管家怕宁姶误会,急忙解释:“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