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望刚回到家,一只茶盏迎面袭来,他侧头堪堪躲过,茶盏应声落地,碎成一地。
“给我跪下!”顾忠波怒呵。
顾北望看着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让你跪下!”顾忠波看他丝毫不知悔改的样子,再一次拿过桌上的茶盏砸过去,习惯性的用将军的口气发号施令。
“砰。”顾北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茶盏砸在背上,背砸的地方立马火辣辣的疼起来。
“我让你习武是为了让你去打架的吗?是为了让你一天天仗着会点武功就到处闯祸的吗?是为了让你胡作非为的吗?”顾忠波大掌重重的拍在木桌上。震得茶壶里的水溅了出来。
顾北望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眼眶发红的盯着他,张口朝他吼道:“那你让我习武干嘛?我要上战场不是你不让的吗?我回来你就对我发火,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动手?你凭什么认定全是我的错?是不是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认为是错的?”
“顾忠波!先问清楚行不行?这是家里,不是军营!望儿也不是你的兵!”林佩云赶过来就看见这一幕,她拉着儿子上下检查了一番后,把他护在身后。
顾北望沉着脸把母亲拉在一旁,绷紧嘴角不说话。
“就他那狗见了都嫌的性子谁会主动招惹他?你别一天天就知道惯着他们!你看看被你惯成什么样了?整天游手好闲,活脱脱的纨绔子弟!”顾忠波越说越气,抓过桌上早早折下的枝条,就往顾北望身上抽。
“望儿!”林佩云想上去替顾北望挡枝条,被顾忠波紧紧攥住手腕。
“父亲!”顾尚平快步上前徒手接住要往顾北望身上抽的枝条。
“平儿!”
“爹,北望还小,有话好好说。他也不是在军营时您犯了错的属下。何况您在军营时轻易都舍不得对犯了错的属下动手,如今怎么能这样对北望?他是您亲儿子!”顾尚平把握鞭子被打伤的手背在背后。
那只手的虎口处有鲜血流出,整只手还都在颤抖,可见那纸条的力度之重。
听到这话的顾北望嘴唇微张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抿紧嘴唇,没说话,只是眼眸暗了暗。
连属下都不如吗?
“罢了,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出来。”顾忠波有些无力的摆摆手。
“我没错。”顾北望不服的出声。
顾尚平用没受伤的手抓住顾北望的手臂,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把他往后推了推。
顾北望盯着顾忠波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去。
挺拔的背影满是坚决倔强。
但凡顾忠波抬头看看他,就能看见他眼里的委屈,失望和苦涩。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林佩云用力甩开顾忠波的手,走到堂屋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抬眼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疲惫的开口:“你们都坐下。”
被这场闹剧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的顾盼盼连忙坐下。
林佩云转头看着坐在她旁边顾忠波缓缓道:“顾忠波,我十月怀胎,拼死拼活给你生孩子生错了?”
顾忠波有些不敢看妻子疲惫的眼神。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怀老大的时候,我们刚成婚不久,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一天三遍的问平儿什么时候出来呀?老大生下来后,我们疼他,宠他,就连你这个大老粗都整天小心翼翼的对他。
平儿八岁那年,南诏来犯,你要忠君报国,我知道那是你的追求,我不拦你。你刚走一个月我就发现怀了望儿,我一边怀着孩子,一边还要担心你在外面好不好,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