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枯不是医生,不懂得什么修身养性的技巧,既然医生说没事那就没事吧,医生看着很紧张,但是手还是稳的,替他处理了脖子上的血迹,小心翼翼敷药再缠上绷带,空气太静谧,无聊的左枯没话找话:“医生,如果说我没带钱,你会把我赶出去吗?”
医生只瞥他一眼,再专注于动作,“我有医德,无法做到见死不救,往后你有钱了再给也不迟。”他看得出左枯不是普通人,也不差他几个药钱。
被检查身体时,左枯稍有些不适感,他扶着椅把神色恹恹,努力控制着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怕一个没注意给普通人一拳。
医生看了半天,叹气:“你这个症状……请恕我无能为力。以前你是不是服用太多药物了,已经对普通的药性产生特殊免疫,就算是吃了也不管用了。”
“医生,我百毒不侵了?”
“想什么天大的好事呢,你反而还要更加谨慎,来历不明的药别吃,即便是医生开的药也更要少吃,谁知道会引起什么症状。你体内的药已经积累成毒,无时无刻不在消磨你的寿命。”
“哦。”
“哦什么哦!你年纪轻轻的,也就二十出头,却比我一个四十几岁的人还要命短,你更应该珍惜余下的时间才是!且行且珍惜啊!”
左枯听不得什么大道理,他掏了掏耳朵,“医生我想喝水。”
医生二话不说倒了碗热水。
“我想喝冰的。”
“喝什么冰水,身体不要紧了?!”
“……”左枯就用舌头舔了舔水面,依旧是烫得他眼皮子抽筋,被烫得不行了,他说,“医生,能帮我找件干净的衣服来吗?我‘冷’得慌。”
医生这才注意到他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匆匆扭头去了房间找衣服。
“出来吧,别躲了。”
阴影扭动起来,随后一名黑衣兜帽的男人出现,债务处理人半跪在左枯面前行了大礼,谦卑道:“左枯大人,公子大人正在等着您回去。”
他刚被多托雷扫地出门,转头达达利亚就知道了,消息传得很快嘛。
男子抬起腿,没穿鞋的脚尖泛着红润,挑起了始终是低着头的下属,他双手抱臂,手腕处的刺青灼眼,却不及抬起腿而露出的幽深空间吸引人。债务处理人控制不住眼睛,他垂下视线,头却被挑得往后。
他听到左枯说:“好好瞧瞧我现在什么样子,再跟我详细解释,我对自己的容貌没什么感觉,但是看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被戳中了小心思,债务处理人飞快低下头并退了一步,“属、属下不敢。”觊觎执行官大人?他是疯了吗!
“我给你这份胆子。”左枯赤足踩在地上,正面看着他,债务处理人犹豫了一秒,他沉默着起身拉好左枯的衣服,结束后脱下自己鞋给他穿,以左枯的体质,就是光着在雪原狂奔一晚上也没什么,这人不穿鞋,脚板大抵是要烂掉。
左枯不过随意一捉弄,也真没像多托雷建立在他人痛苦上戏弄的爱好,无视了处理人的这份好意,他转而迈出门去,丢下一句:“付钱。”
“是。”
一袋摩拉放置在了桌上,他随之也离开,不久,医生才出来,惊讶看着钱袋。
……
水滴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地牢,隐约传来属于男人的脚步声,被钉子钉死在墙上的白衣男人披头散发,他虚弱抬起头,冷眼看着多托雷走进来。
温柔切片见他神色难堪,便知他在左枯上失手了,于是幸灾乐祸地笑,低哑的声音似被扯碎的布,散落风中:“你也有今天啊,最自私的家伙。我们本可以联合起来的,若非是你一意孤行想以自己方式接近他,把他越推越开,早已经结下羁绊再离不开。我们都已经达成协议要共享他了,你为什么自私到想全身心去占有?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已经失去过一回,就难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面色阴狠的男人漠视他。
温柔切片再说:“左枯对这张皮相抗拒不得,已快要对我动心,是你横插一手乱我计谋,还把我强行关在此处……哼哼,你心头想霸占他,哪知适得其反,可后悔了?”
多托雷从袖口抽起一柄细若蝉翼的短刃,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温柔切片仰头冷笑:“杀吧杀吧,这么多的切片义体我不信你杀的光,我死了还有下一个,也都是你,但我敢肯定,他最在乎的是我,而你在乎他!待我用计策把他哄回来,不就皆大欢喜了?你做你的实验,我满足我的心愿,咳咳……”
耳边清脆一响,可削铁如泥的短刃已劈断右手上的铁链,直直镶嵌入墙体三分。温柔切片右手得以恢复自由,手腕上磨损的伤口连着筋,一阵阵抽痛。
脚步声再次远去。
温柔切片费力抽开墙上的短刃,默默割开链子,一边去想左枯在那人之下定是吃了许多苦头,想着要怎么去安慰弥补他。
似乎是想到什么美妙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