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心疼的问。
秦皇后浅浅笑了,道:“没事的,整天躺在床上也是无趣,不如看看书。”
吕潇然看了眼母亲手里的书,应该是一本关于水利方面的书。
吕潇然神色沉了沉,小声道:“娘,真的很严重吗?”
秦皇后顿了顿,勉强的伸出手摸了摸吕潇然的头,轻声道:“没事的,有娘和你爹爹呢。”
吕潇然低下了头,心里很难受,她怨自己无用,母亲病重,国家遇危,而自己只能手足无措的坐在皇宫里,还要母亲来安慰自己,自己能干些什么呢?
秦皇后看着消沉的吕潇然,叹了口气道:“北平,你不必忧心。”
“我如何不忧心?”吕潇然难得失礼打断了母亲,“母后和父皇都在为江山社稷献力,我却什么都不知,只会无劳的担心,如果我不忧心,还能干什么呢?”几句话说完,吕潇然几乎要落下泪。
秦皇后沉默不语,只抓住吕潇然的手,末了,长叹一声,呢喃道:“潇然啊,母亲只是不想你陷入一些两难的境地。”
吕潇然一怔,母亲多久没叫自己潇然了?自从吕潇然被封北平公主,母亲就一直喊自己的封号,时间久了,“潇然”二字几乎随着以前那段时光一起淡出了自己的记忆,几乎陌生了。
“潇然啊,母亲为你起名’潇然’,你可懂?”秦皇后问。
吕潇然答道:“潇然有清幽寂静和洒脱不羁的意思。”
“是,也不是。”秦皇后不看吕潇然,只盯着那本书,“潇然风雨去国悲,如今国难当头,你要记得,潇洒过,然后呢?”
吕潇然愣怔。
“有些事情,注定怎么做都是错。”秦皇后声音悲凉,几乎是残酷了。
吕潇然不懂,却下意识的不敢想,不敢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自己懂了这句话的时候,就是一场灾难。
吕潇然只握着母亲冰凉的手,声音颤抖:“母后,我不懂……”
“没事,没事,不要懂……”秦皇后安慰着吕潇然,自己心底却也是一片凄凉。
吕潇然浑浑噩噩的出了坤宁宫,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似的,总觉得很不安。
后来,吕潇然回想起母亲的话,发现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
变故发生在几天后。
南方洪涝严重,这几□□堂上都在讨论如何救灾,各路官员吵的凶猛,但大都其实不怎么管百姓死活,都想着怎么捞一笔,所以都盼着赈灾银子下来。
但纯王却一直拖延,似乎不想拨款修建河堤。
这简直奇了怪了,简直不可理喻,那灾民数量急剧增多,赈灾的钱不拨下来怎么救灾?皇上这不是昏了头吗?要弃百姓于不顾?
就连吕潇然也觉得父皇的犹豫难以理解,这应该果断实施的事情为什么要拖?
吕潇然的疑惑只能藏在心里,朝廷的官员可不是这样了,他们早就怀疑纯王背后有人一直引导他,趁机设计一查,果然查出来是谁妖言惑众。
是秦皇后。
帝后二人的联系一直很隐蔽,加上皇帝疏远皇后,官员们看轻作为女子的皇后,所以一直不怎么怀疑是秦皇后在背后指点,可宫里早已布满眼线,即便再小心,析木武功再高强,到底纸包不住火,还是泄露了风声,让人截到信件。
一时间传什么的都有,但矛头都指向皇后,说她迷惑圣上,干涉内政,弃天下百姓于不顾,丧尽天良等等等,再恶毒的话都有,有人说就是因为皇后无德才一直膝下无子,后宫管理不好,甚至有人说秦皇后有亡国之命,是妖女,不得留,就连北将军府也受到牵连。
一时间宫里流言蜚语四起,一些陈年旧事被重提,将以前皇上做的一些不利决定都推到秦皇后头上,但其实这些决定到底是对谁不利呢?大家都清楚。
总之,废后的折子铺天盖地的压在纯王桌子上,纯王压力大的只能称病,并立马把银款批下来了。
吕潇然一直以为母亲是反对皇上赈灾的,她虽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相信自己的母亲,她相信母亲是为国为民的,所以她一直没问母亲为什么。
后来吕潇然才知道,母亲没有反对朝廷赈灾,只是让皇上三思。
原因其实很简单,先不说现在国库空虚,能拿多少银子出来赈灾,现在整个大周贪官污吏横行,这银子批下来经过层层剥削还剩多少?百姓能拿多少?
若修建堤坝,更是一场灾难。
皇帝拨给的修河工钱可以克扣,工人口粮也可以克扣,反正他们没吃没喝和当官的有什么关系?工程的费用也是可以克扣的,反正大水泛滥也淹不死当官的。
那么经过层层剥削能有多少钱到工人手里?
最可怕的还不止这些,修河堤总得有人吧?按徭役指标到村子里走一走,有男人就拉走。
什么?没有?那就交钱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