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汐深知跟她没理可讲,便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沉了口气,问:“是沐阳瑜放你出来的?”
“料事如你,应该能想到,与其说是他放我出来,不如说是你纵我出来。”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还有神皇大人没想到的事,真是难得。”
“我们如今实力不济,诸多事宜有心无力,今日我若不答应沐阳瑜,少说半座城恐将毁于与沐阳瑜的一战。”
“沐阳瑜的动作还不至于让我们的神皇大人束手无策,神皇大人再实力不济不是照样囚禁了我千年之久。”
“今非昔比,你日渐强大,我们拿你没办法是迟早的事。”
“哦,如此说来,神皇大人这是认输了?”
禾汐没再接话。沉溺刚出来便送他两条人命做礼物,而他半点办法也没有,实力不济的口舌之快除了让对方更加激愤外毫无意义。
其实他想让她将面前两条鲜活的生命抢回,但他又很清楚,他就算是用求,也是白求。
眼前这人看起来同栖若并无二样,但其内心同栖若天差地别。或许她也该有她存在的权力,但她自杀似拉整个世界为垫背的欲的存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容忍的。
除非她不再嗜杀。除非她开始懂得爱惜。然而过去的几记忆告诉他,这几乎无可能,他还是得硬着头皮朝这条收服她的路走下去。
禾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一直盯着瑶珊,心中却深刻的知道,这个人已然没了栖若的灵魂,她自行劈离出了主体,如今自成一气,她不再是栖若,而是寄生在栖若体内的总想要鸠占鹊巢的毒瘤。
一道隐晦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过,禾汐若无其事垂下眼眸埋头继续完善手下的那幅画。
然而他才刚拿起笔,那幅成画便被瑶珊抽走了。
瑶珊仔细端详了画中人,上一刻还坚冷的神色,下一刻却突然哼笑起来——
“大人这么晚不睡,原来是在想我?”
禾汐轻抿唇线,默然不语。就像他开始时说的那般,他不想见到她。
瑶珊却全然不理会他的冷漠,自顾来回往复将画看了数遍,突然无趣的将它还回桌上。却在抽手回来之际,拍掉了禾汐手中的笔,而后握住他的手旋身一落,整个人竟然偏偏坐进了他的怀里!
禾汐刚想起身避开,却被她紧紧环住了腰。
因为她突然想到,画中那人时常如此,既然她能这样,那这便也应是她的资格才对,横竖她与她共一个身体,如若不然,她岂不是太亏。
神皇大人何等出色,能攀上他一点也不吃亏,且既然早有苟且,那便惯彻到底。她虽然恨他,但她不会忘记上一次刺了他一刀所遭受到的反噬,既然不能杀他来助兴出气,换一种方式来玩弄与绝对的占有他或许能给她带来不错了体验和快感呢?
她本就是随心所欲的,不固封于规矩的。快意的夺,肆意的杀,没有遵从,没有畏惧,唯有快意是她的原则。
此次逃出花灵阵,她最想做的便是要找禾汐报复,但又因为禾汐的不死与反噬性质,报复成什么样,她心中并无具体设想,以她惯来的作风,一切看不顺眼毁灭摧残即好。
对其命,或者对其精神。而对于禾汐,很明显她首先想走精神摧毁这一条报复之路,慢慢玩。
故而此刻她不仅靠身在禾汐怀中,还突然仰起头,将脸埋进禾汐耳侧脖颈,樱红的嘴唇微启,湿滑抵出齿间,逐渐沉迷贪婪游走在那最为迷人的气息之间缱绻厮磨。
禾汐的手肘横在她的胸前,另一手背推着她的下骸,他在奋力排斥,然而她两手紧勾住他的腰背灵力加持丝毫不让他半分。
“——松手!”禾汐面色微寒,突然低吼一声,随即奋力一起猛的将她推了开去。
瑶珊被推得脚步踉跄,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身站住,整个人一来气回身便劈出一掌。
禾汐并未闪躲,毅然迎面凑了上去。
就在那一掌立马要落在他的心口时,瑶珊才骤然刹手。
此时,禾汐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他盯着瑶珊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怕什么,不出气了?”
瑶珊显些气炸,她盯着禾汐,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手掌裹狭着巨力却最终落在了一旁的案桌上,刹那间桌椅崩碎四散飞物显些击垮房柱墙窗,桌面上那张画像忽然粉碎,碎屑被炫耀性的扬洒到空中。
瑶珊着力的手掌五指倏而握紧,她瞥眼盯向禾汐,一时间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胸腔猛烈起伏几下,她突然闷哼一声,转身向门的方向愤然离去。
只听一道震耳欲聋惊心动魄的关门声响彻整个房间。
禾汐静自坐回案桌旁,神色恢复从容自若,抬手冷壶斟出一杯热茶,浅酌一口。
与此同时地上两名被沉溺治死的侍女遗体眨眼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此刻阁楼外,等候许久的沐阳瑜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