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梧桐所说是真是假是对是错,但听起来还算中肯且在理。特别是梧桐最后那句:有时候太着急太关注了反而适得其反。
栖若深以为然,她在凳上直了直腰,伸手抓过桌上的花灵瓣,深吸口气,将其收入袖袋之中,起身道:“梧桐小公子深思熟虑,说得在理,那么我们现在……出门去逛逛?”
于是栖若难得在医馆闷了三天后再次出了门,她先是在空无一人的景安城街漫无目地的逛了半天,后来到随记饭馆吃了饭,路边摊上装了些花生,正要拐回医馆的路上,突然闻到一阵果子酒香。
顺着酒味,她走进一家酒馆,倒是好奇,她记得这家酒馆里并不卖果子酒,眼下酒馆里却摆满了各味果子酒,她心情大悦,也没去想那么多,拉了梧桐两人开始打酒喝。
栖若喜酒却量浅,没喝多少便醉了。梧桐将她带回医馆,天也黑了。
她一觉睡到大半夜,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栖若。”
“栖若。”
声音很轻,很熟悉,像股暖流直钻入栖若心窝。
“——我并非不能敌你,只在对你不甚了解的情况下,难免会被你搅得措手不及,乃至身心俱疲。加之你并非全坏,还有另外一半善灵,我自然不能将你一捧子打死。说来说去,起因在于我,我有责任拯救世界,也有责任拯救你。”
“第一世界的粗心大意,世界毁灭再所难免。”
“第二世界欲断源头,却不想这一世即使我不与你相遇,你仍有了那两样性情,我才知道,你大概同我一样也有累世记忆。这一世因为不了解你,世界再次遭受毁灭情有可原。”
“第三世界,我在你萌生之前,趁天地间还未有大量生命诞生之时,我找到了还在萌生中的你所在之地,依着你的特性做了大量观察与试验,最终选择以世界毁灭为代价终于获得了不少对你的了解。”
那个声音轻轻叹停一下,接着又道:
“到今世,我周旋于你几近游刃有余,只是眼下,风雨即将再次来临,我需要你绝对的信任,希望你不要动摇这棵善良之心,助我一臂之力,这个世界已然成熟,一旦失败,将又会是一道残酷于生命且刻苦铭心的记忆。”
“栖若,我记得你说过,你我同出一源,却属一阴一阳,天意一体,是我后知后觉,阴阳不和,世界难继……”
难继……怎么个难继?
栖若正听得紧张难受,忽觉有涛涛水声在耳畔惊然响起,如滚滚江河迎面扑来,就在那大水就要灌满口鼻之时,她猛的一下自床上惊坐起来,醒了。
屋外天光大亮,已是日上三竿。
栖若打开一扇窗,又见梧桐从沐阳瑜的房间出来。想着刚刚梦中听到的话,她几乎能确定那是禾汐的声音,只是那话语没头没尾,没明没细,让她听得着实糊涂。
于是又叫住了梧桐。两人站在门口。
栖若问梧桐:“什么是第一世界,第二世界,第三世界?你见过世界毁灭么?”
梧桐看着栖若愣了愣,“栖若姑娘说的,我没听懂。”
而后栖若静了半晌,才又开口:“方才在睡梦中我听到禾汐说话的声音,里面就提到了这些。”
梧桐稍一思考,顿时恍悟,道:“姑娘不妨看看那片花灵瓣。”
栖若将手伸进袖袋,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反而是她轻挽起袖口露出的手腕心处突然一道粉红闪现,随即两人心下更明了了,是那花灵瓣趁着栖若心绪放松之际侵入了她身体之内。
如此一来,按理说,收在花灵瓣内的记忆也就一道种入了栖若的识海,而这花灵瓣是禾汐亲手所制,大概也就录有禾汐想要告诉栖若的一些话。
所以栖若梦中所听,正是来自这花灵瓣内散布到栖若识海中的记忆,其中内容,应是整一段记忆的开端,无一句是假的。
至于梧桐听不懂,大概是他真的不知道。栖若大胆猜想,倘若世界真的有毁灭后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的重启,那么每一次的重启等同于一次刷新,梧桐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不记得那被刷新重启了的先前世界,他听不懂十分正常。
而这里面不正常的应该是禾汐。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记住世界的更替?
困惑疑上心头,栖若随即又问梧桐:“禾汐在神域是何种身份的存在?”
“这个……”梧桐迟疑半晌,却突然闭上眼睛。
接着他听到有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现已无妨,告诉她。”
是禾汐。
于是梧桐睁开眼睛,他看向栖若,道:“公子,是水灵神皇。”
“水灵神皇?”栖若不明觉厉,面露震惊,她突然想起一本古籍上人们胡编乱造的传说,“没想到竟真有此事。”
梧桐微笑点头,看着栖若就像看到无数因难以置信而更狂热痴迷的信徒一样,他脸上扬起近水楼台的自豪:“万物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