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郑把头,她把提前拌好的凉粉拿出一盘,给了他,“这鬼天气太热,郑把头吃盘凉粉解解暑吧。”
郑把头看着碗里像猪蹄冻的东西感觉不可思议,夏天还能熬冻么?
再仔细看,这盘猪蹄冻可比他家里冬天熬得晶莹剔透多了,只是奇怪这么热的天怎么可能把汤汁冻起来,还不化。
“你说这个解暑?”
“没错,不仅解暑还果腹。”
郑把头刚才吃了一个热菜饼子是觉得更热了些,于是尝了一口。
“这……这这……”他本来还以为是油腻的肉冻,没想到清凉舒爽。
“这是什么?”郑把头心里惊讶极了。
夏倾音一笑:“这叫凉粉。”
很快郑把头就把这盘凉粉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多少钱,我给你钱。”
夏倾音摇头:“这盘不要钱,我请您吃的。”
郑把头挑眉:“说吧,无事献殷勤,你想做什么?”
“郑把头果然快人快语!”夏倾音作了揖便说道:“我有凉粉的货源,想把这个生意给郑把头你做。”
夏倾音观察了一下码头来往的商户,还有扛大包的苦劳力,这么大的码头地界里只有三个摊位。
一个是野菜饼摊子,一个现炒小菜的摊子,再就是一个馒头包子摊位。
很明显,野菜饼摊子是针对每天几百个苦劳力的,由郑把头出钱管他们晌午一顿饭,而另外两个摊位是针对来往的商贩。
而且她还发现这三家摊位做的吃食皆用料新鲜,分量也足,都是童叟不欺的正经小买卖人,而且他们都对郑把头特别尊敬。
由此她得出两点:
1.这码头在长兴县县令的侄子手里,郑把头在县令侄子那挺得眼的,是个管事的,起码码头租给谁他说了算,外人插不了手。
2.这郑把头不是个心黑的,有道德底线,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是下功夫正经选的小商贩。
“给我做?”郑把头重新打量起夏倾音,“这么好的买卖你为啥不留着自己做?”
“实不相瞒,我户籍在稻花村,还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照顾,实在不能整日靠在桃溪县码头上。”夏倾音把妹妹往前带到郑把头眼前。
“这凉粉我在家提前做好,郑把头拿回来只要切一切,放上蒜泥酱油盐和醋,一拌就好了,十分简单。”
郑把头思索了一下,还真想到了一个人选,那就是他的亲弟弟。
去年他弟弟在码头扛包摔断了腿,养了一年好不容易能走了,却也落了残疾,无法再做力气活,偏偏这两口子要强,不肯要他的钱接济。
弟弟找了份打更的活,弟妹就每日给人家做针线活,眼睛都快熬瞎了。
若两口子能到码头卖凉粉,倒是轻松多了,而且码头的人流量他是清楚的,肯定不少挣。
郑把头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立刻叫来人。
“去,把我二弟和弟媳妇都叫来,你多叫上几个人,去他家里搬些桌椅板凳,再把做饭的家把什都拿来,对了务必拿着酱油、醋还有大蒜和盐巴。说我给他们找了个活,要快点来。”
今天一起床这天就热成这个样,待会儿晌午更热,凉粉一定大卖。
“不知小娘子怎么称呼?”郑把头决定做这个买卖,语气也不一样了。
“民妇姓夏。”
“夏娘子,你有多少货?”
夏倾音算了算,“今天差不多还有一百二三十斤。”
“我都要了。”
“什么?都要了?”夏倾音有点诧异,这郑把头看起来不像个虎的,怎么一下子敢进这么多?而且连价钱都不问。
“难道郑把头不先问问价钱?”夏倾音第一次碰到进货不问价钱的。
“这有啥好问的,你给我的便宜我就卖的便宜,给我的价钱贵我就贵卖,总归我自己亏不了,若你给我的价钱太高,我卖不出去砸手里,那么咱们也就一锤子买卖了。”
夏倾音不由在心里给郑把头竖起大拇指,是个通透人。
“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童叟无欺四个字。郑把头放心,凉粉不贵,进货十斤以内4文钱,十斤以上3文钱,您要的多,所以3文钱一斤。”
“好。”郑把头点点头。
“不过实不相瞒,这凉粉虽然清凉可口,但是大热天放时间久了会化的,毕竟是第一天卖,我看郑把头还是少进一点。”
虽然夏倾音很想出货,但有些话还是讲清楚的好。
夏倾音说完,郑把头脸上就露出了赞赏的笑容。他本来也是要问一下这冻会不会化,没想到她竟主动说了。
这小妇人不仅不用力推销货物,反而劝他少进点货,可见也是个心眼实诚的。
这样的生意人可交。
“多谢夏娘子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