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她们记住了,唐雨害死娘亲,是她们的大仇人!
……
三人刚赶回桃溪县,就见一堆人围在菜市口。
“我苦命的孙儿啊,明年就要院试了,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杀了你!可怜我拼了老命都无法给你申冤,老天爷瞎眼了!”
原来是稻花村余婆婆。
她趴在孙子赵小刚的尸体上痛哭,“小刚你醒过来,你快醒过来!”
夏倾音现在心绪十分不稳,听到又有人丧亲,就想到了死去的爹娘,心口处如针扎一般。
人群里议论纷纷:
“听仵作说,人已经死了快十个时辰了,都死透了哪能再活过来,余婆子真是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她男人死的早,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娶了媳妇刚生了孙子,儿子儿媳妇又死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孙子长大,好在孙子争气,16岁成了童生,眼看就要考院试,谁知孙子又……”
“尸体从上游河道漂下来,谁能想到知府陈大人刚到咱们县视察民情就撞到了这件案子,陈大人亲口断定赵小刚是因为昨夜暴雨不慎失足淹死,但我明明看见他脖子上有勒痕迹,可谁敢忤逆?”
“余婆子坚信孙子死于非命,非要查找凶手,县太爷怕得罪知府大人,便斥她妖言惑众,可怜这个年岁当众施以拶刑,两只手怕是废了。”
“唉,官不为民做主,穷苦老百姓有苦难诉,有冤难申,也只有冤死的份了……”
“……”
又是一场冤案,夏倾音胎穿这些年,这类事件早已见惯。可验尸是仵作的职责,堂堂知府大人为什么要干预验尸呢?
她想要上前看看,却被两个孩子拽住了衣袖。
“阿姐,山岚和风歌怕怕,死的是小刚哥哥吗?”看着两对恐惧的眸子,夏倾音心里一颤。
“风歌、山岚不要怕,你们必须要知道一点,死人没什么可怕的,世上最可怕的是活人。”
夏倾音蹲下身摸摸她们的头,“你们乖,在这等我,阿姐上前看看。”
两个孩子仍未撒开手,“小刚哥哥是好人,阿姐要看的话山岚和风歌陪你看,就算有危险,我们也要陪着阿姐一起!”
孩童稚嫩的话语令人心暖,这些年自己当真没白疼她们。可一想到是自己引狼入室害了娘亲,又觉得对不起她们俩。
夏倾音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挤进人群。
只见余婆婆趴在孙子僵硬的尸身上老泪纵横,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世间最悲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夏倾音再看那尸体,脖子上果真有明显勒痕,为什么这么明显知府却说是意外溺水而亡?
但事到如今不管什么原因,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此案知府大人已经定性,余婆婆就算拼上老命也无法申冤。
现在天气炎热,尸身很快就会腐烂发臭,证据无法保存,古代验尸手法又相当落后,即便日后抬着尸体告到更高一级,也很难有证据的。
这时几个官差走了过来:“你们都吃饱撑的围在这里作死么?赶快滚!县太爷有命,余婆子辱骂朝廷命官,你们胆敢再围着她,就以犯上作乱罪抓你们进大狱!”
夏倾音认得这几个人,他们是闻捕头的手下,当时三人随唐雨带来的乐人去各村通知里宰,因为和夏倾音没有接触,而且她又换了新衣服,所以没有认出她。
听了衙差的话,围观者纷纷落荒而走,有些在菜市口摆摊的小贩也吓得收拾摊子,生怕被无端牵连。
夏倾音很能理解这些人,他们都是最底层的百姓,都有家要养,又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对抗权势呢。
“哈哈哈哈……苍天无眼呐!”这时余婆子颤颤巍巍站起来,和着血泪大笑,“我跟你们这帮畜生拼了!”然后用头去撞衙差。
可想而知,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近身,就被衙差踢倒在地。
“你个老不死的,哥几个今天就打死你!”
夏倾音一看情况不妙,余婆婆年事已高,要是再挨打人铁定必死无疑,“各位差爷手下留情——”
“去你的,多管闲事!”
夏倾音话没说完直接被推倒,她怒了。
在这个世道、在这群人眼里,人命就这么贱么?就这么不值钱?
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硬来。
夏倾音不顾疼痛再次挡在余婆子身前,同时从荷包取出三锭银子。
“几位差爷行行好,这些银子是孝敬您们的,余婆子接连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免难以承受丧亲之痛,此刻她脑袋不清才做出糊涂事,您们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了她吧,我这就带她走!”
三人满眼贪婪,一把夺过银锭子,谁知畜生就是畜生,半点人性都没有!
其中一人扯着夏倾音的头发把她甩到一边,“银子我们要收,余婆子也要教训,再敢多管闲事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