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情况,着急地喊她回袁将军在京城买的宅子,商议对策。
毕竟家里头就她一个长年在京的,向她问个清楚明白比较妥当。
袁氏便央著世子夫人准她回家这一趟,顺便帮忙安排车马。
穆静愉也没料到忽而有此变故。
京中这段时间的境况已经略略稳定,虽则还有人陆续入狱,却都不是自家相关的人,自然放松警惕。
陡然听闻有隔了层关系的姻亲出这种事儿,她不免也有些紧张,忙拉了袁氏的手说:“你莫慌。先回去看看,有事儿尽管与我说。这等大事,若非我现在身子不适合,定要跟你走一趟的。”
袁氏眼中含泪,“往日我对你多有不敬,你如今还惦念着我家……那时候都是我不懂事。”
穆静愉看她不似以前那样的犟脾气,已经肯服软,欣慰地拍拍她的手。
袁氏有些犹豫地望向镜熙。
“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袁氏慢吞吞地说,“我是个心里没主意的,且我家里人长年在北疆,很多事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穆静愉温和道:“大奶奶有话直说便是。”
“我想让熙姐儿跟我一起走一趟!”话已出口,袁氏反而松了口气,面色松快起来,“多个人多个主意。而且我听闻伯夫人家里的事情就是熙姐儿出的主意,我、我……”
饶是她自认面皮不是太薄,此时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镜熙笑着拉了她的手,“大奶奶何必如此见外。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我自然乐意陪着。”
袁氏感激地反手攥紧。
家里那边出了事情,她心里慌得不行。偏大爷不在家,她没个依靠商量的人。如今有熙姐儿在,可真是太好了。
事不宜迟,备好车马后两人立刻出发。
国丧期间,正值朝堂震荡之际,自然一切从简低调为佳。
袁家门房的人收到消息后早早开始等候,一看到马车出现在巷子口立刻准备起来,悄悄开门把车子迎进去。待到下车,已有婆子和轿夫等候在那儿。二人坐轿入了垂花门,便见袁家大奶奶高氏前来迎接。
高氏的儿子刚一岁多,她依然留着怀孕时的丰腴,唇边洋溢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只是眉心中轻轻蹙起,透着几分愁郁。
“你们总算是到了,刚才家里人还唠叨着不知什么时候能来。”她是袁夫人的亲侄女儿,嫁给表哥家庭和睦,心宽体胖。
因着出嫁前就认识,袁氏和她关系十分不错。
高氏上前挽了大姑姐的胳膊。见后面那乘小轿下来人,往那儿一看顿时惊艳,“这位便是堂小姐吧?长得可真好看!”
“是吧是吧?”袁氏莫名地与有荣焉,“我就说熙姐儿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偏她自己不信,总说自个儿‘不过如此’。”
高氏呵呵地斜睨过去,“你当人人都和你似的,总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总夸自个儿最好。”
袁氏啐了口,“可亏得我今天带了不少吃的来,要不然还堵不上你这张嘴了。”
俩人嬉嬉闹闹着往里走。
高氏不忘待客之道,一路行着与镜熙谈起过年的各种准备。又问她在京中是否习惯,毕竟比两广冷了太多,生怕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受不住此般严寒。
镜熙一一答了,“京城有暖炕,可比祖宅暖和许多。出门还有车马轿子,冻不到的,劳烦大奶奶挂心。”
与此同时。
飞翎卫玄副使公孙闲早早得知袁家大姑奶奶今日应当会归家之事,早已命人留意着。一听闻这位大姑奶奶出了门,便溜着马往这边走。
他也不晓得寂王殿下让他走这一趟为甚。
若说是让他帮忙把冯胥的事情尽快处置了……又不太像。
行至槐花胡同旁边,公孙闲正打算到将军府门前拍门叫人。眼眸流转间,看到旁边道上有一顶绿呢轿子经过。
这是八人抬绿呢大轿,轿夫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全身褐色短打,着同色靴子。他们虎目圆睁,寒冬腊月里撸起袖子露出精壮结实小臂。
这般的气势,足以让偶尔经过的路人无不心惊避让。
但更让见者骇然的,是绿呢轿子上挂着的翎羽。
白色翎羽代表着飞翎卫中三品南北镇抚使。即便是京中一品大员,见到这两位也无不客客气气的,谁都不敢造次。
所有人纷纷绕道而行,谁也不敢近前半步。
公孙闲却眼眸微闪,摸摸下巴暗自思忖。
南北镇抚使被寂王殿下派去另有要事,现在肯定不可能出现在槐花胡同。但这世上敢随意取用南北镇抚使轿子的,也仅有一人了。
公孙闲弯唇轻笑,驱使着马儿到了轿子牵头去拦。待到抬轿八人认出是他将轿子停下,便懒懒趴在马背笑问,“可是涉川在里面?”
涉川是当今寂王殿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