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面对单沙,背对古清,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因为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和破碎的衣服粘连在了一起,脱-下的时候扯到了皮肉,宋衍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慢慢将衣服褪下,终于将背部露了出来,一道鞭痕从肩膀蔓延至腰窝里。
古清视线落下。
男人的衣衫滑落下来,因为手上戴着锁链,所以堆积在了手腕的位置,松垮垮的落在腰臀处,他皮肤白皙无暇,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羊脂玉般的温润色泽,但狰狞的鞭痕却破坏了美感,仿佛在一副完美的画上撕-裂开来,莫名生出一股凌虐感……
古清垂眸,敛去了眼底晦暗之色,轻轻落在伤口之上。
男人的指尖微凉,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宋衍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发出一声低吟,身子也本能的向前倾去,似要躲避对方的动作,但下一刻,男人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宋衍紧紧抿着唇,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时,他听到男人靠近他,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腐肉需去除,才能愈合。”
男人的手指是凉的,但呼吸却是灼热的,是这寒冷之地唯一的温度,灼的他耳根发麻发烫,宋衍眼睫颤-动了下,哑声开口:“抱歉,你继续吧。”
他深呼吸一口气,但却没有再逃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宋衍尽量不去感受后背疼痛,去想别的事情。
其实这些年他也没少受伤,交战时更是刀剑无眼,有好几次都伤的很重,所以这点小伤真不算什么,他甚至都不会在意……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顾惟。
当初有一次钟惠兰误会了他,在院子里追打自己,自己躲避不及挨了一棍子,当时是顾惟替他上的药,那日的情景和今天很相似……但和魔族的鞭子相比,钟惠兰的棍子软的像是面条,可当初自己连那都受不了,现在想想莫名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爹娘在月落城过的怎么样,那边应该是安全的。
只是自己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当初拿来搪塞父母的借口如今成了真,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古清视线落在宋衍的侧颜上。
清俊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泛白,淡色的唇瓣咬
的渗出了血,只是双目却有些无神,不知这会儿L在想些什么,当初那么怕疼又娇惯的一个人,现在却连这刮肉疗伤的痛,也可以隐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甚至还有心情走神。
古清眸色暗了暗,心底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不快,他的手指不经意掠过宋衍颈侧,带起了一缕发丝,在对方通红的耳-垂上擦过。
宋衍只觉得一道轻微的痒意掠过颈侧,和那疼痛不一样,轻的像是羽毛掠过,令他微微一颤,猝不及防的发出一声低呼,但他很快回过神,连忙咬住了唇。
自己刚才那道声音……
宋衍脸颊微微发烫,这时前方单沙忽然翻了个身,他顿时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过了会儿L,见单沙仍旧睡着,宋衍才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他不着痕迹得将身前衣服拢了拢,分明只是上个药而已,这莫名其妙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宋衍深吸一口气,这会儿L打起精神,是再也不敢走神了。
山洞中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药膏接触到伤口,疼痛渐渐的都散了,只有微微发热发麻的感觉,宋衍感觉舒服了很多。
终于,古清收回了手。
宋衍连忙将衣服拉上,紧张的低声道:“谢谢你了。”
他甚至没敢多看古清一眼,背对他蜷缩着,再也不说话了。
古清轻轻勾了勾唇角,一挥手,山洞内两人沉沉睡去。
他起身走出了山洞。
夜色冷寂。
古清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岗哨之上的魔族却仿佛看不到他的存在般,他踱步来到山峰的背后,一个高大魔族守候在那。
这魔族有着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古铜色的肤色,下颌一道狰狞疤痕,正是魔将伏焱!
伏焱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君上。”
古清赫然就是寂无归!
寂无归黑眸冷淡的垂下,淡淡开口:“你有何事?”
伏焱紧张的深吸一口气,忧心仲仲道:“君上,大长老闾丘岐虎视眈眈,魔族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您这样孤身来到这里,魔宫之中无人镇守,恐会引起大长老的怀疑。”
寂无归睨了他一眼:“此事无妨,本君的傀儡化身坐镇魔宫,没有人可以看出来,不会有人知道本君在这里。况且……若他真敢有什么异动……”
寂无归眼底浮现一丝微凉笑意,慢悠悠的道:“那本君正好收拾了他。”
伏焱恭敬的垂下头:“属下知道了……”
寂无归见他不走,双手负在身后:“还有其他事?”
伏焱神色踟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