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阴沉,慢慢站起来,看秦徽的眼神如看一只死狗。
殷白霜的儿子,果然和他生母一样令人厌恶!
庶出之子,也配对她的女儿指手画脚?
当真是庙里的佛像,只晓得往自己脸上贴金!
明章帝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没想到秦徽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秦清自小都体弱多病,他这个做舅舅的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回,但也对她颇为关怀。虽说一开始谢策求明章帝赐婚的时候他也犹豫过,怕秦清活不到成亲那会儿,但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太子和冯青叶对视一眼,姨甥俩齐齐不作声。
这种情形,还轮不到他们开口。
康王妃到底不是谢策生母,犯不着她来抱不平。
康王知道来龙去脉后,怒气犹如实质,跟对着谢策骂完全是两个样子,他沉声道:“三殿下当真是耳聪目明、神机妙算。就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清楚什么亲事不亲事,三殿下倒是什么都知道。”
谢策冷笑一声,看了明章帝一眼,眼睛莫名红了一圈,好像强忍着委屈虚张声势的小老虎,只会跟看不顺眼的人撕咬发泄怒火。
他道:“我是自幼丧母,但亲爹还没死呢,我的亲事还用不着三殿下费心!你放心,表姐一定比你活的长久。下次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种话,我就是这条命不要了,也要把你嘴巴撕烂了!”
他眼神恶狠狠的,好像企图咬断秦徽脖子的凶兽。
不知想到了什么,明章帝忽然脸色格外难看。
康王呵斥道:“闭嘴!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
华安长公主冷冷道:“依本宫看,这家宴也没必要吃了。我儿一个比一个命苦,但还不至于自轻自贱到凑上来叫人轻贱侮辱。”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本宫忘了,自打陛下成家,我们就是两家人了。不想着同心合力,只盼着陛下的好儿子少咒我儿几句,本宫就该感恩戴德了!”
说罢怒气冲冲甩袖离去。
半点不给明章帝面子。
谢策盯着明章帝,仿佛在问:为什么本该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却被秦徽知道了?
康王抱拳道:“陛下,谢策今日冒犯三殿下,又御前失仪,实在放肆,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若无其他要事,臣就先带妻女回去了。”
明章帝也清楚这个家宴是办不下去了,康王一家也留不住了,他还要面对太后的怒火,想着如何安抚华安长公主,姐弟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这是之前前所未有过的事情。
明章帝深深看了谢策一眼,他皮肤白,五官精致得不像是一个男儿家,和五大三粗的康王简直没有一点儿沾边的,打小就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一直以来,谢策都很亲近明章帝。
如今却是真的被伤到心。
明章帝知道他是真的喜欢长宁,要不然也不会想着安分一点,好叫华安长公主改观,这次忍不住动了手,也是牵扯到秦清。
这个孩子……
明章帝疲惫地点头,答应康王一家离去。
秦徽哀求道:“父皇,不是那样的,您听儿臣解释。”
太子低声道:“长宁身子骨不好,众所皆知,可三弟这次做的委实过了一些。父皇,姑母这次,怕是真的动气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明章帝给谢策赐婚的事情其实很多人都清楚,比如太子,又比如惠贵妃。
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尤其是秦徽这个蠢货,见谢策当真安分守己,又不怕死地去招惹。
故意拿长宁来激怒他。
也不想想后果是否自己承担得起。
明章帝看着秦徽,眼中是浓浓的厌恶,连带着对惠贵妃都不喜起来。
“三皇子口中无德,拖下去,二十仗!”
二皇子秦徜吓得身上的肥肉抖了一抖。
四皇子秦徊低着头,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五皇子像个小可怜一般挤在一边,缩头缩脑的。
秦徽磕头辩解,“父皇息怒、太后息怒……”但很快就被推了出去。
外面响起秦徽痛苦的惨叫。
太后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她本来就不喜欢惠贵妃,但一直以来对她的一双儿女还是比较好的。经过这件事,才发现果然老祖宗的话一点儿错也没有。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