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熹平帝看他一眼,拿起刚倒的茶水饮了一口,并未提张贵妃的事,而是转头问:“朕听说你在宫外又买了一座宅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文昌侯正说得起劲,听皇帝这么问,只得答道:“这......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下官现在的府邸有些小了,便又买了几间屋子来放置一些陈年旧物。”
“陈年旧物?”皇帝顺着他的话念,“竟有近两百亩的陈年旧物?”
文昌侯额头上有了细汗:“是臣去世的父母留下的旧物,扔了舍不得,这才找了城西的一座旧宅子安置。”他抬起头看着皇帝,“不过陛下放心,这些东西来路都是清白的。”
熹平帝紧皱的眉头在听见他这句话后瞬间舒展:“你倒是有些本事,叫朕都佩服。”
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二人心中都明白。朝中官员行事大都靠眼色,文昌侯在京中势大,任谁都是看在眼里。
可偏偏还让行事慎重,任谁都找不着错处,如果不是张贵妃昨日行事,恐怕还找不到让人进宫的理由。
安阳听说文昌侯出宫时,正趴在望仙楼的倚栏上,吃着迎秋买来的糕点。
迎秋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县主怎么又到这儿来了,要是让世子知道了又要责怪你了。”
安阳瞧了她一眼,“怕什么,此时尚未开门迎客呢。”
迎秋见她如此说,只得闭嘴。
安阳又问:“宫里来的人怎么说?”
“说是张贵妃目中无人,已然将人禁足了。”
这样说她便知道了,皇帝这算是打算重拿轻放了,看来文昌侯还是有几分本事,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个程度,不免让人叹一声佩服。
只是这位张贵妃免不了要受些苦了,从前的恩宠怕是保不住了,日后在宫中恐怕不好过。
安阳望着街上人来来往往的身影,撑着头百无聊赖,她们这么在京城带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庞叔这时候恰好出京,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想打探些消息也无从下手。
这么想着,安阳突然想起一个人,郑允之在御史台,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这么得皇帝信任,恐怕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要多,别说是庞从新了,就是皇帝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底细,有时候也得从他这儿打探。
昨夜二人并行出宫的画面还在她脑海回荡,此时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能撬开郑允之的嘴,旁敲侧击再暗中查探一番,安州刺客岂不是查起来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安阳朝迎秋道:“我们去郑大人府上拜访一番吧。”
迎秋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要去郑大人府上了?那日在这儿那位郑大人不是摆明了来警告县主的吗?
虽然疑惑,可还是照着她的话去做。
安阳在路上与她一番解释,迎秋才明白县主这是想直接问郑大人羽林军的情况。
只是......这郑大人会上当吗?
马车刚绕过往仙楼前面的街角,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
安阳一掀开帘子,望仙楼前面这条街一向人多堵得很,经常一个不小心你踩我一脚,我推他一掌,容易起争执。
此时前方停着的也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跟安阳这辆的车挤在一起,丝毫没有一点儿空隙,两匹马鼻孔瞪着对方,丝毫不肯退让一步。
她正要出去看看,对面却先她一步出声。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堵着本公子的路?”
这声音气势磅礴,一声吼出来连马叫声都消停了,似乎是被吓的不轻。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也掀开帘子来看,皱着眉从车厢内走出来,安阳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不正是那日夜里在她厢房对面宴请官员的王廉么。
王廉此时已掀开帘子出来,站在车厢外道:“对面是何人,竟敢冲撞朝廷命官!”
安阳扶额,她这是走了什么运,接二连三地在路上撞见人,这京城虽然人多,但多她一辆马车就要堵成这样了么!
她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一对红珠耳珰随着她的动作轻晃。
王廉刚才还准备等人出来大骂一番,好好出出他在朝中受排挤的气,此时见了安阳,刚到嘴边的话不知何时生生咽了下去。
他语气缓和了些:“你是哪家小姐,出门不看路吗?”
安阳朝他抱歉一笑,这一笑那对红珠也随着她的动作在耳旁轻轻晃荡,弯弯的眉眼看着很是和善,她开口:“我是安阳,王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
安阳......荆王那个刚入京的女儿?王廉顿时明白了,他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人他上次在望仙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