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起巨浪,海内一家!”
张阔海扛着巨刀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身的悍匪味道,身上不着片甲。
身后的兄弟悄无声息的缩小包围圈。
围三缺一,放开他们往后逃跑的方向,凶相毕露,死死的盯着他们的货物。
“东海的巨浪帮居然跑襄州讨饭吃,这是我没想到的。”冯涛直言不讳,也不说江湖暗语。
他回头看了下身后的货。
前面的铜钱是他自己的,后面的那些刀客自己带着自己的货物。
一共一千贯的铜钱,足足装了十辆马车,那一匹匹老马根本就没法拖着如此重的铜钱跑的飞快。
想要跑是不可能跑掉的。
冯涛仔细考虑片刻:“这后面的铜钱,让出来三车给兄弟们买条路。”
“我们两百多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就算你巨浪帮声势浩大,可这里不是东海,这是襄州,前面就是襄州榷场,就是光武军驻扎的地方。”
张阔海也不多废话:“买路钱十抽两成,也不亏你的,不过想要过去那就得在等四天的时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冯涛再不知道张阔海是谁的人,那就是傻子。
“他云枫居然如此无耻,在襄州做这垄断的生意?”冯涛咬牙切齿。
后面的刀客却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包袱背好了。
一路上没碰到半个土匪,直到见到榷场了才收了他冯涛两成的过路费,这简直太划算了。
和云枫那种做大宗生意的不同,这些刀客们带着的往往都是一些稀罕的玩意,有的在榷场里交易,有的就在大门口直接过手了。
光武军和达州驻军也不会管这些小事。
甚至这交易就是被他们保护的,税收也归他们私下分了。
现在眼看着到地方了。
“冯老板,对方可是巨浪帮,曾经的东海第一家,要不然咱们就认了吧,按照规矩他们要的不多。”
“兄弟们可不想和巨浪帮的人死磕。”
“就算能从巨浪帮手里跑了,那兄弟们还能不去江河湖海啊?这帮水鬼可不好惹。”
跟着混的刀客一个个的退让了。
毕竟人家巨浪帮也不过份,眼看着就要到榷场了,这一趟的损失在平时都不算什么。
唯独冯涛他眼睛通红的看着张阔海:“榷场里换钱的到底是谁!”
现在他算明白了,为什么襄州榷场的钱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抢钱,一倍的价格坑害金国人,根本不怕别人带着永宁通宝卖给金国人。
这在路上巨浪帮的人从中作梗,一般的商人要是带着铜钱个根本就进不去襄州榷场。
“噗通!”一声,冯涛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你们牛,你们厉害,两车的货归你们,其他的货……”
不用他说,张阔海指着榷场的方向:“给你令旗,直接去榷场就好了,到时候光武军会帮你把铜钱存起来的,一周之后交给你。”
这官匪勾结简直明目张胆。
冯涛彻底没脾气了:“行,我冯某人服了!”
他拱拱手,从张阔海手中接过来令旗。
身后的刀客终于松了口气。
“最后两辆车留给各位好汉爷,咱们去榷场。”既然拿钱了,冯涛也就坦然来了。
后面的伙计解开最后两辆车上面的老马绳索,其他人开始往前走。
商队没一会就奔着襄州榷场去了。
张阔海没管他们,等人走了之后,直接招呼兄弟:“钱一式两份,咱们一车,给光武军的兄弟们留一车。”
明目张胆,根本就没有避忌。
疤赖带人美滋滋的去拿货。
“这拦路抢劫的还是没咱们在海上舒服,一次才一百两银子还得孝敬光武军的祖宗,咱们当年海上劫掠货船的时候,一次都是几千两银子起步。”疤赖有些不知足的说道。
其他的几个海盗也是没什么滋味,就这么两车的铜钱。
张阔海瞪着自己的兄弟:“在海上那是把命交给海龙王,一年死多少弟兄大家没数么?在这拦襄州的客商,咱们弟兄可是一根头发都没掉。”
他目光扫视一众小弟:“今儿这一百两银子,咱们兄弟去买上几头肥猪送赛樊楼去,我让他班小楼给咱们兄弟置办上一桌好菜,咱们就算在这襄州城外‘呵号’了,以后咱们巨浪帮,从这白河重新活过来了!”
几句话,本来还比较丧的小弟顿时来了精神。
一百两银子打劫的时候不多,分了一人也就二两银子,对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海盗来说太少了。
可换了酒肉,那就是大排筵宴,兄弟们一场狂欢。
“当家的仁义,兄弟们没掉一根汗毛,人家就把好酒好肉送上来了,兄弟们喝酒去!”疤赖跟着喊了一声。
“当家的仁义!”
“当家的仁义!”
这群海盗转瞬间就把海路上的暴利抛在脑后了。
倒是刀疤还算冷静,到了张阔海的身边:“咱们之前在海上,那一艘船可是几万两的白银,从东洋跑一趟船就能变成十几万两银子,你不会真以为在这小河沟里能赚到吧?”
在海盗们的欢呼中,张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