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愿意’二字之时，姜芷余光瞥见不远处两道愤恨的目光，不用去看，她都知道那是姜清芜。
姜芷无奈一叹，她并非想要夺人所好，只是她实在不敢拿大昭来冒险。
大昭与昊国的婚事必须要成！
姜芷的回答无疑是给两国联姻的计划开了个好头。
霎时间，大家好像都在庆祝着什么，气氛在此刻欢快到了极致。
大殿里充斥着众人的欢笑声，丝竹声，还有….
某人心口的破裂声。
手起刀落，残破不堪。
可在如此欢欣雀跃的场合下，谁都没有发现这不合时宜的悲伤，自然更没人会注意到某个仓皇离去的背影。
席面到了尾声，姜芷觉得自己已经喝到了极限，跟昭帝昭后请示后便先一步回去。
桓王开口想送她。可她仔细想想，眼下人太多，再者本就是桓王的接风宴，主角走了算怎么回事，于是便笑着婉拒了。
即便走出了大殿，姜芷依旧能听见不时有欢声笑语从远处传来。
那笑声也感染了姜芷，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只觉得这夏夜的风也不是那么叫人烦躁。
她打算先回戚风阁换身衣服，然后再去东宫找太子哥哥和宋衡。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黑暗中窜出，吓了姜芷一大跳。
待她定下心看去，发现挡在面前的正是程子秋。
姜芷心里一沉，原来他提早离席是在这里等她！
姜芷猜测此时的程子秋应该也喝了不少，即便在夜晚也能看见他双颊泛着隐约的红。
程子秋阴沉着脸靠近姜芷，紧抿的唇线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阴鸷。
姜芷不禁后退几步，冷声问：“程世子这么晚了怎么会在戚风阁附近？”
“我在等你。”程子秋也不掩饰，迷蒙的眸子里汇聚这浓烈的情绪，“我有话要与殿下说。”
姜芷皱眉，抬手打断了对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夜深人静，恐惹人闲话，世子还是....”
程子秋冷哼打断，“怎么？是怕被桓王看见，误会公主吗？”
姜芷蹙了下眉头没有要回答的打算，转身欲离，可身后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的手腕。
那力道说不上重，却是五指严丝合缝紧贴着她手腕上的皮肤，叫姜芷觉得很是不适。
她狠狠甩了两下，却没有从程子秋的手中挣脱。她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放肆！你再不放手，我现在就把禁军召来，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身旁的知邈见情况不妙，正要张嘴喊人，又被躲着多时的津言给捂住嘴拦了下来。
“知邈姑娘你别叫啊，我家主子只是和六公主说几句话，不会对六公主做什么的。来来来，我请知邈姑娘吃碗桂花酒酿去。”
津言一边说一边拽着知邈往远处走。知邈挣脱不开，很快二人就消失在了月色里。
身边的宫女被支走，自己又被程子秋拽着，姜芷的脸色已经从嫣红慢慢变白。
她恶狠狠地盯着程子秋，故意不说话，只等着程子秋开口。
可谁知程子秋也只是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什么都没说。
那双漆黑的眼睛，从酒醉的迷蒙逐渐升腾起明显的怒意，让姜芷不禁觉得下一刻他恐怕要直接朝手臂上咬她一口。
姜芷见程子秋这般气恼的样子反而觉得好笑，到底谁才是被桎梏拦下的那个？
她还没生气呢，他程子秋气什么呀！
但转念一想，刚才她在席面上当众默许了两国联姻一事，看来程子秋是坐不住了，眼下来找她也是为了此事。
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互相较劲，谁也不肯先开口，最终还是程子秋败下阵来。
他垂下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从腰间拿出一白色瓷瓶。
“你不胜酒力，刚才喝了不少，容易头疼的。这是翊国特调的解酒药丸，你服下，明早起来就不会头疼了。”
姜芷愣了下，低头去看对方递来的瓷瓶。可下一瞬，姜芷直接挥手将瓷瓶打落在地，“我怎知里头是不是毒药。”
程子秋背脊一僵，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我不会.....”
话还没说完，又被姜芷冷冷打断，“就算不是毒药，我也不需要。宫中奇珍异宝什么没有，还会缺一碗醒酒汤吗？”
程子秋挫败地低着脑袋，像是自言自语，“可你不喜欢醒酒汤。”
姜芷嘴角的冷笑顿时凝固。
她的确不喜欢喝醒酒汤，总觉得那里头有股药味。
可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一方面是她极少喝酒，另一方面她自己也觉得抹不开面子。所以前世她也只跟程子秋抱怨过一回，而且还是随口提起。
没想到，程子秋竟然记得.....
姜芷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