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
想到这里,程子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忽然对这无聊的宴席有了期盼。
另一头,姜芷自然不知道程子秋的盘算。
她今天之所以会同意带这盏花灯出来,一来是不想麻烦如烟再重新做一盏,二来她也笃定程子秋并不记得这盏灯。
不多时,昭帝昭后一同出现,宴席正式开始。
淑妃坐在昭帝另一侧,带着初次露面的小皇子,眉眼间满是作为母亲的疼爱目光。
淑妃本是塞外穆河的公主,因和亲来到大昭,成了昭帝的妃子,被封为淑妃。
前世淑妃颇得昭帝喜爱,又在进宫后不久产下皇子,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偏偏命运弄人,幼皇子不幸夭折,淑妃也因此彻底崩溃,成天疯疯癫癫说要找儿子。
昭帝无奈,只好将人关在景阳宫里,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淑妃的疯癫和皇子的夭折,也间接导致了大昭与穆河之间生出嫌隙。
此刻,看着席上还容光焕发,满脸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淑妃娘娘,姜芷心中只觉得唏嘘。
不过短短一年,女子的命运便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开席后,众人举杯尽觞,祈盼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姜芷这段日子被皇后补得实在太好,面对流水一般的佳肴,她反倒没什么胃口,只夹了几筷子就饱了。。
身旁的姜清芜见状不由打趣,似笑非笑道:“妹妹似乎胃口不太好,可是身子还没好透?”
“好多了,谢长姐挂念。”姜芷也陪笑道,“春猎当日,姐姐身体不适没能参加,姐姐也该好生保重,多吃一点才是。”
姜清芜一噎,随后又立刻道:“我那日头风病犯了才未能出席,要不然怎么会错过这么精彩的比赛。”
姜清芜故意加重’精彩‘两个字,显然是话中有话。
“谁说不是呢。”姜芷也阴阳怪气回击,“不过,一切也都在长姐意料之中,不是吗?”
姜清芜这下连装都装不下去了,瞬间冷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长姐心里明白。”姜芷面上仍含着笑,可压低的声音却充满了警告意味,“你要对程子秋做什么我不管,但你若是想把我也一起拉下水,我敢向你保证,我绝对会….奉陪到底!”
眼前的姜芷充满了陌生的疯狂,不由叫人心生寒意。
姜清芜愣了好半晌,最终扔下一句“不知所谓”后,忿然转身坐了回去。
姜芷轻笑出声,看着姜清芜吃瘪的模样,她心情大好,忽然又有了胃口,将小盅里的燕窝银耳梨汤喝了个干净。
这一切自然也落到了程子秋的眼里。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桌上的梨汤,也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瞬间口舌和喉咙都被一股清甜包围,叫人心生愉悦。
程子秋其实并非嗜甜之人,喜欢吃甜食的那个一直都是她。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甜得让人舌底都发腻的东西,似乎也很不错。
他坐在席面最后,周围也没什么人找他说话。
不过程子秋倒不甚在意,反而乐得清闲。而且,这样才方便他隐在人后,观察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整顿宴席上,他始终只盯着某一道身影,目光肆无忌惮,久久无法挪开。
席面吃到后半截,座上众人开始陆陆续续起身交换手里的花灯。
但毕竟宫里的公主皇子们身份特别,不似民间开放,所以所赠花灯之人大多都是父母兄弟,鲜少也给心仪对象。
而姜芷此时还坐在位子上,许久没有动作。而她身边的那盏兰花灯还好好躺在她脚边,烛光一跳一跳的,如同程子秋此刻躁动不安的心。
身旁有人看向她,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在问她,怎么还没把花灯送出去。
而姜芷只是侧首莞尔,没有回答。
程子秋用指节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那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他在想,她什么时候才会过来?这一次她又会对他说什么?
眼看着宴席就要结束,姜芷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她拿起脚边的花灯。
程子秋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他紧张地看着她朝他的方向慢慢走来,每一步都格外坚定,一如前世。
她离他越来越近,他几乎可以看见她脸颊上微微泛起的嫣红,十分好看。
直到那人来到他身前,程子秋几乎快要忘了呼吸。
身体好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托着,慢慢悬浮于空中,越来越高。
就在他以为他要飞起来的时候,身体却骤然一沉,整个人重重摔落。
粉身碎骨。
只见姜芷直接从他身边穿过,目光坚定地走向他身后,最终在角落某一处停下。
程子秋仓惶回身,眼睁睁看着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