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毁了个大半,皱眉道:“你怎么什么都要管?”
“确保公主和陛下的安全是微臣的职责。”宋衡骑在马上,神情漠然。
姜芷撇了下嘴角,“我就看几眼也不行吗?”
“待行至安全处,公主自然能看个够。”
“你!“姜芷从没这样吃瘪过,“茅坑里的石头!”
说完,她大力将帘子扯下,忿忿坐回车内。
身旁的如烟递来茶水,安慰道:“公主别生气,宋统领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姜芷更来气,“我看他就是因为上次马场的事情,故意气我。”
一旁的姜柏原没有说话,只静静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可听到此处终是睁开眼,不解地看向姜芷,问:“马场怎么了?”
姜芷目光闪烁,“没事什么。就是他赛马输给了我,所以不服气吧。”
“输给你?”姜柏直接笑出声,“说的什么胡话。”
姜芷:......
经过一日的赶路,浩浩荡荡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京郊的一处山头。
半山腰上已经搭好了连绵一片的帐篷。
众人稍稍休息片刻后,便前往最大的那间帐篷。今晚,昭帝会在此处举办开猎席面。
宴席上,程子秋自然是坐在最末端,与姜芷一头一尾,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能从远处悄悄打量。
此刻姜芷喝了几杯酒,小脸红扑扑的,格外好看。
程子秋不禁想,她的病都好了吗?可以喝酒了吗?
但很快程子秋意识到什么,苦笑着饮尽手里的酒,心道大概连他也吃醉了吧。
酒过三巡,菜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时姜清芜忽然起身,“今日父皇喝得高兴,不如让儿臣给您助个兴吧。”
昭帝笑问:“阿芜有什么提议?”
姜清芜目光不善地看向席面最末端,道:“儿臣听闻程世子自幼擅长长箫,不知今日可有幸一闻?”
“哦?从未听世子提起过。“昭帝的视线也跟着落在程子秋身上。
程子秋心中一沉,但面上却无变化,起身回答:“长公主谬赞了。略知皮毛而已,实在不敢在陛下面前献丑。”
姜清芜哪里会放过他,又道:“世子不必自谦。”
昭帝大概也喝高兴了,跟着道:“是啊,世子就不要谦让了。”
程子秋心知逃不过去,正要答应,对面的姜清芜又道:“不过光吹奏只怕无趣,不如再叫上几个舞姬,随曲起舞可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程子秋,有诧异,有期待,还有幸灾乐祸。
“只是委屈了世子,要给舞姬们伴曲。”姜清芜假惺惺道,目光转向座上的昭帝,询问之意明显。
昭帝挑眉沉吟,片刻后又再度看向程子秋,故意道:“此事还得看程世子的意思。”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程子秋,所有丝竹声都停了下来,气氛安静得叫人窒息。
姜柏轻咳几声,试图岔开话题,“往年春猎都是各皇子自己挑选狩猎的区域范围,但听说父皇这次修改了制度。儿臣们实在是好奇得紧,不知父皇可否透露一二?“
昭帝干笑两声缓和尴尬,“为了公平起见,这次朕决定改用抽签的法子。你们每个人自己去抽,抽到哪儿算哪儿。”
五公主姜荔笑道:“这个法子当真有趣。”
众人嬉笑打趣,眼看着就要忘了刚才的尴尬。
这时姜沐突然起哄道:“儿臣也想听曲。今日大家难得高兴,程世子不会扫兴吧?”
说完他还蹭了蹭身旁三皇子的肩膀,想让对方也加入进来。
三皇子姜皓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姜皓素来话少,不争不抢,可以说是在宫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皇子了。
话到这份上已无法拒绝。
程子秋僵直着身子愣愣站着,双拳紧紧握住,指甲一下下划过结痂的伤口。
思绪再次不可遏止地回到以前。
前世姜清芜也在宴席上提出让他给舞姬伴奏。虽说羞辱之意明显,但程子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当时的姜芷却见不得他受这份委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愿献舞一支,让自己给他伴奏。
明眼人谁不知道献舞不过是借口,其实是想帮他解围。
给舞姬伴奏是耻辱,可能与嫡公主同台就不一样了。
身份不同,自是天差地别。
可当时程子秋却并没有感激,甚至心里还觉得姜芷这么做是将他推作众矢之的,平白遭人嫉妒。
事后程子秋对姜芷发了脾气,说她不必做这些。
可姜芷却说自己不是为了帮他,而是私心想让他为她吹奏。
那时的他肆意享受着她对他的好,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