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法阵头两年,阵谷弟子在凶谷外建了几间简单的房子,每天夜里用阵盘观察着谷内情况。
后来见谷内平静,没发生什么事,那些弟子便将阵盘从谷外带回阵谷,每天晚上都在阵谷观察情况。
后来得知生活在没谷的罗桓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前往凶谷察看情况,阵谷弟子便放心大胆地睡觉去了。
哪怕今晚乃凶谷邪煞肆虐的月圆之夜,看到阵盘上有动静,正在睡觉的阵谷弟子也懒得理睬,权当是哪只猴子触动了凶谷法阵。
古凌可不知道他触动了凶谷法阵,更不知道即使触动了,也不会有阵谷弟子这么晚从阵谷大老远跑过来察看情况。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山路向山下走着,每当他想放弃的时候,谷内那阵歌声就会出现,让他猜测住在谷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在等他?
天太黑,加上古凌可步法太差,连三十六正谷很多正式弟子都不如,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天亮前能走完剩下的五十多里路,赶到凶谷入口就不错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崎岖的山路某处一脚踩空,大叫一声,从山下向谷内摔了下去。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得变成残废。
古凌可心知不妙,以最快的速度黑铁化了双臂,掉进谷内一片树林梢头后,迅速抓住了一根树枝。
只是他下坠速度太快,那根碗口粗的树枝经不住他折腾,被他生生掰断后,随他一起掉向了地面。
古凌可大吼一声,将左手化掌为刃,一掌插进了粗壮的树干里。
他的黑铁化境界尚浅,黑铁化后的手掌硬度比不上归墟神铁,却跟九天玄铁差不多。
在他急速坠落的过程中,坚硬的树干被他左掌从中间剖开,划出了一道像被刀划出似的划痕。
这条痕迹一直蔓延到离地面近十米高的地方。
借助这条划痕的缓冲,古凌可终于卸光了从山上掉下来的恐怖力道。
他将手从树干中拔出,自半空跳了下来,半蹲于地后,由于地面上堆积的枯叶太多,积累了厚厚一层,他的双脚几乎陷进了这片枯叶堆里。
古凌可终于松了口气,布满双臂的黑色开始淡化。
他正打算站起来看看自己掉到了哪儿,一道影子蓦然间出现在他身后,在他脚下地面上拉得极长。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披着一头散乱的头发,身材瘦削,衣袂飘飘,在树枝间映下来的月光下显得幽静柔美。
古凌可惊讶地看着他眼前这道很长的影子,心想自己正想要去哪儿找那个唱歌的女人呢,没想到女人自己跑来找他了。
这样想着,古凌可转身向后看去,完全没留意脚下枯叶这么厚,踩一脚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女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转过身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和一双被长长的头发遮住的毫无感情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不属于人类的冷漠至极的眼神。
由于女人离他太近,他的脸几乎快挨住女人的脸了。
女人随风飘起的几缕秀发落在他脸上,让他感觉十分痒,可在痒的同时感受到的又是极端的恐怖。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看到女人胸口插着一柄刀,而且从刀上渗出的鲜血早已干涸,在女人胸前衣物上变成了黑色。
古凌可知道汗毛倒竖是什么感觉,可那种感觉从没像今晚这么强烈过。
他感到由于惊吓,冷汗都不敢从毛孔里涌出来。
如果不是后背发冷,他似乎已经丢失了感觉。
仅仅半息时间,对古凌可来说却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他盯着女人眼里那份极致的漠然,突然大叫一声,拔腿就往后跑,一边跑一边哇哇叫道:“鬼呀……”
忽明忽暗的月光下,一道身影在树林间疯狂奔跑,后面跟着一道飘在空中的白色影子。
古凌可吓得肝胆俱裂,跑得狼狈不堪,再也没有刚才揍那十几个天罡谷弟子时的神采奕奕。
看那惊慌失措的窘样,简直跟一条偷了包子被人追着打的流浪狗差不多。
古凌可身后响起了悠扬的踏青曲,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在凶谷中唱歌的是个女鬼。
他想起罗桓告诫他今晚呆在敬祖殿不得外出的话,心想自己大晚上不睡觉,闲着没事大老远跑凶谷来干嘛?
古凌可的腿伤已经好了,为了拉开和女鬼的距离,他拼尽全力还不够,又用上了最近学的步法。
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又用上了阵术。
他踏星位,踩法阵,使用法阵以疯狂的速度向前逃去。
可无论他跑得有多快,女鬼始终跟在他身后,哀伤的踏青曲几乎没远离过他。
他借着奔逃的间隙悄悄朝身后看去,只见女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