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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1 / 4)

黎致不堪重刑,晕死过去。

狱卒得了命令,既要这暗牢里的囚犯每日受刑,又不能让他轻易地死掉。

因此等柳淮书前脚刚走,后脚便给黎致灌了几碗参汤,让他吊着一口气,继续受刑。等到他坚持不住快要咽气时,又不惜代价,用上好的药物将他救活。

如此循环,只待柳大人何时开口,再给他一个了结。

岑沅不曾学过武,在阴森的暗牢里呆了一晚上,脸色惨白,大口喘着气,险些跟不上柳淮书的脚步。

他一边擦冷汗,一边拽住同行的乌春问道:“陛下召见,所为何事?怎这样着急!”

乌春道:“报信的小黄门并未说是何事,只说陛下急着要见大人。”

岑沅一愣,莫非是大人将明远侯夫人抢了回来,被陛下知道了,现要降罪于大人?

他不免有些担忧:“大人,陛下若是问及明远侯……”

柳淮书身上的衣衫已经干了,只是略微褶皱,上面有数点血迹,皆隐藏在步履之中。

他面色如常,淋了雨又在暗牢里待了大半宿,声音有些低哑,“明远侯可曾进过宫?”

“昨夜大人离开郡公府,那明远侯就迫不及待入了宫。只是昨日陛下召见了永乐仙人,屏退了所有宫人,因此并未见到明远侯。”

乌春又道:“据宫中线人来报,明远侯从乾安宫出来后,转身便去了东宫。”

“东宫?明远侯去东宫做什么?”岑沅不解地问。

“属下不知。”

柳淮书未再多问,换了朝服策马入宫。

山窗初曙,长街一路畅通无阻。策马行至巍峨的皇城之外,有宫人抬来一顶软轿,恭请柳大人下马。

软轿穿过重重殿宇,将至乾安殿时,宫人打起轿帘,一辆金雕玉刻缀着莽纹金铃的车鸾款款映入柳淮书眼帘。

马蹄声嘚嘚敲击着地面,金玲则一步一响,清脆悦耳。

宫人心照不宣,皆知里面乘坐的是何人,附身避让。

柳淮书站定,垂手行礼,尚未开口,那车鸾率先掀开一帘赭色的纱幔,露出一个流畅而锋锐的下颌。

那人嘴角有枚小小的朱砂痣,启唇一笑,冲淡了那张侧脸所带来的凛冽之感。

“柳大人安好。孤近日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柳大人,恕孤不能亲自下鸾向柳大人问安。”

霞光映照于飞翘的四檐八角之上,为一排排华丽的宫室镀上一层金光。

柳淮书敛袖而立,紫服绶带亦熠熠生辉。他眼中不辨喜怒:“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臣万不敢受礼。国朝初定,太子殿下忙于前祈庶务,也应保重贵体。”

“这是自然。”那双捻着纱幔的手收了回去,点点柔光铺射在车鸾上,隐约可见一个姿态慵懒的人影,像在把玩手中的玉盏。

太子谢延轻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低沉,像真感染了风寒:“父皇将祈帝交由孤看管,孤怎可辜负父皇所托。况且那日的女刺客还未缉拿归案,孤甚是忧心,这才染上了风寒。”

"羽林卫已全力捉拿刺客,且那刺客中了沙陀密术,应活不了多久,还望殿下宽心。"柳淮书道。

似有御马蹬蹄,金玲略微摇动,鸾驾中隐约传来衣物摩挲的沙沙声。

“哦,是么?”谢延倚着窗牖,支起下巴,言中大有赞赏之意:“柳大人是我大乾肱骨之臣,难怪深得父皇器重。既如此,孤便可安心养病了。”

柳淮书躬身道:“臣不敢当。”

“柳大人自谦,容孤先行一步。”谢延清了清嗓子,语气中仿佛有一股倦意。

“臣恭送殿下。”柳淮书不卑不亢,双手置于胸前,目送车鸾远去。

和风拂卷,纱幔轻飞,泻出氤氲香气。

谢延收起疲态,转而勾起身下人的一缕青丝,食指如有藤蔓攀爬,与他抵死纠缠。

一双丹凤眼藏不住缱绻的情.潮,比之朝霞更显绯色,于低处浅浅地望着他。

谢延低下头去,笑着吻住那眉眼之下的潋滟朱唇,呢喃道:“阿虞,听到了么?你最得意的暗卫都自身难保,无法来救你了。你到死,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藤蔓生刺,一滴朱血缓缓从他嘴角溢出,掩住了唇边的朱砂痣。

谢延捻着血,眸光中倒影出一副怒目嗔眉。

那人的反抗无疑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笑意不减,抬手扯掉了纱幔,在鸾驾中做起了恶。

宫人垂首不言,井然有序地随侍鸾驾旁,对里头的动静熟视无睹。

金玲轻晃,一路响至东宫。

谢延支起身子,薄汗沿着下巴“啪嗒”滴进瓷白的锁骨中,如水满波平的月牙泉忽然闯入几滴细雨。

碧水粼粼,悄无声息地溢出湖面。

他按住那人的唇,轻声喘息,眼中有薄雾朦胧,:“想知道她在哪儿,不得拿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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