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变,脚步一转,又跳出极致的刚烈和韧劲来。虞渔每次看,都只觉得心脏跟随着她的舞蹈咚咚咚地跳了起来,虞渔不敢想象,红娘若是穿上水袖舞舞服跳这样一支舞能倾倒多少人。
虞渔看她跳舞,眼眶很容易湿润。
红娘同她说:她练跳舞那时,身体比她还僵硬,因为学舞的那时她已经十九岁了。
但是她天天都去学,晚上很晚才能睡觉,但是白天她很早就起来练功。
至于琴、琵琶、唱曲,虞渔本身就是学声乐的,所以总体来说,她有一定的基础。
但是那点东西,同红娘一比也是皮毛。
红娘的琴声和琵琶声,与后世虞渔听过的琴声和琵琶声皆不一样。
她的琴声弹得古朴敦厚,她的琵琶声却能铿锵独绝。
至于红娘的唱起曲来,也当真让虞渔知道,什么叫“间关莺语花底滑”,她柔媚的声音出来的时候,虞渔的身上能起一阵鸡皮疙瘩,那是心神酥软的表现。
另外,在平日里,虞渔每天都会喝红娘给她抓的药。
红娘说,这药用来调理身体,继而能洁白皮肤,养成好气色,也能使头发焕发光泽。
药很苦,虞渔从开始难以下咽,到了后来却会主动给自己熬药,一日三次,每次饭后喝药。
此外,红娘也还会把虞渔带在身边,身体力行教虞渔什么叫人情世故。
在虞渔眼里,红娘就像是一本永远也翻不尽的书,每次虞渔总能从她身上学到新的东西。
而每当想起,红娘是一个人慢慢摸索,成长成如此的地步时,虞渔便会打心里感到钦佩。
她没想到,她会在这个世界,如同重活一世一样,经历如此多的东西。
而她在这个世界里跟着红娘所学到的东西,是她在现实里靠着一张漂亮的脸永远也无法学到的。
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
虞渔从十四岁长到了十七岁。
易春楼去了旧人,来了新人,恩客一波换了一波,热闹如旧。
这三年,日日的药浴、跳舞、喝药,让她如同抽条一般长高了,营养跟上来之后,虞渔身材发育得很好,又因为跳舞,她的肩膀线条几乎完美,腰的线条也漂亮,而由于有刻意练习肌肉,将自己训练得更像男子,虞渔的肩膀比一般女子更宽一些,如此一来,便显得腰肢更纤细。
若是穿上男子的衣物,她看起来就像是纤细瘦弱的少年郎。
这天晚上,虞渔进了红娘的房间。
她已经习惯了红娘房间里的脂粉味道。
红色的轻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虞渔走到帐边,垂眸而立。
“姐姐。”她唤。
红娘柔弱无骨的手拉开红帐。
虞渔扶着红娘到桌子边上坐下来。
红娘老了很多,她身体变得不太好,可红娘不愿意和虞渔说太多关于她身体的情况,虞渔便也不问。
“有把握么?”
只是她的眼睛还是很亮。
她已经把易春楼盘了下来,半年的时间,日日教导虞渔,没有再接过客。
可她的急剧衰败,就如同草木临秋。
“秋闱来了。”
她望着虞渔,声音有些缥缈。
虞渔:“有。”
仅仅只是一个字,便让红娘笑了起来。
“好。”
她们的离别是悄无声息的。
平日里虞渔在易春楼里,总是最不起眼的打扮。
而这天半夜,虞渔换上了男子的装束,洗干净了脸,船上了合脚的靴子,被红娘的人送离了易春楼。
这秋天的寒风让虞渔记挂起红娘红帐里单薄的身影,她在马车里,终于落下了眼泪。
一开始她只是为了体验不同的人生而接受了红娘的委托,可这三年来点点滴滴的相处,她却真的把红娘当做了亲人一般。如今她是真的想为了红娘把谢如君拉下马,而不仅仅是为了某种陌生的体验。
她报名的时候,用的名字,叫陈鱼。
秋闱在江南举行。
八月开考,十月出了成绩。
虞渔的名字排在最前面。
次年二月,虞渔坐上了去上京的马车。
参加了会试。
三月出了成绩,虞渔的名字依旧排在最前面。
四月,殿试。
虞渔见到了高高坐在金殿里的皇帝。
皇帝从她的身边路过,多看了她一眼。
七日后,殿试的成绩公布,放榜的时候,虞渔再次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前面。
城墙下面,全是看榜的百姓和参考之人,场面之热闹和壮观,三年独此一次。
陈鱼的名字,一朝传遍了整个汉国。
新进状元郎,名为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