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不可伤人!不可伤人!”
老者看不下去,将众人强行轰开?
“这是我的客人,你们不分青皂白抓住就打,是何缘故。”
妇人说他们偷吃了十多个苞谷。
李煜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嘴是血,一连声的赔不是。
儿子也被打失禁,屙了一□□的尿。
“偷吃苞谷,赔钱!”
钱?
这半辈子,李煜身上何曾带过钱。
妇人见李煜没钱,对几个男人说,把衣服给他们脱了,这衣服还新。
一男子问值钱吗?
值钱吗?这衣服何止百两白银,够这林盘中人全年用度了,只是乡下人识不得货。
管他值不值钱,先脱下来再说,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就给二人脱了外衣,一条锦缎飞落地上,老人躬身拾起,儿子的裤子被尿打湿,没要。
老者看着也天奈,偷苞谷,李煜也认了,虽是逃难,偷东西还是该赔的。
几个人拿着衣服走了。
老人这才把二人让进去,倒了茶水,此时老伴也回家了,老人说他曾是大宋的兵,几年前腿受了伤才回来,大儿子战死,小儿子在少林寺学和尚。
还好,有白米饭吃,老人还拿出半壶浊酒,陪李煜喝了两杯。
“落花狼藉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酒一下肚,李煜又记起了曾经笙歌醉梦的日子。
罢!罢!罢!捡得一条命已是上天保佑了。
老人给他父子安排了房间,当夜无话。
早起,老人已做好早饭,并蒸了几个馍打了包,让二路上吃。
“这是你昨天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李煜一见,不知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锦缎,接过一看,像是一个路线图,终点是“九鼎仙山”。
“九鼎仙山?袁伯知道这九鼎仙山吧?”
“西南方有个临邛县,九鼎仙山就在临邛,听老辈人说那是神仙住的地方”。
“哦”,李煜也管不了神仙不神仙,收了锦缎,脱下贴身衣服,复穿老人送的上粗布衣服。
“老人家,大德大恩容后再报,今身无分文,就以此衣相赠。”
老人见他诚恳也不推迟,收了,进里屋拿出半把铜钱。
“你就带着路上用吧。”握了握李煜的手,权当给衣服钱。
李煜接过,拜辞老人。
刚到门口,李煜说:“袁伯,这衣服你好生收着自己穿,若要卖时得找一家识货的主,当值百两纹银。”
“百两?”老人张着的口闭不上了,这得几代人才能挣来呀?
“等等”。老人飞身回屋,双手抱出衣服。
“你拿着,如此贵重,我怎敢收下。”
“老人家拿着,先存你这里,半年为期,若我不来取时,你自处理可好?”
父子二人一身粗布衣服,辞别袁伯,一路西行。
这日,瓢泼大雨,雷电共鸣,树木竹子噼噼啪啪被吹断不少,田里的稻谷正在灌浆,本来的一个好收成,眼看就被这场已下两天的大雨毁于一旦。
父子俩来到一河边,河水已涨,都快齐岸了,可急着过河的人一样在码头等船,河里正来回游弋着三只小船。
这么大的雨,居然还有一头黄牛在河边吃草,却是未见放牛之人,莫不是一头野牛?
父子二人上了一只打渔船,船不大,加上渔翁共六人,窄窄的船身,大家只能从船头到船尾一字排开。
五只小木凳,渔翁招呼大家坐下,都坐到正中间,千万别偏了重心,当心船侧翻。
李煜拉着儿子的手一前一后坐下,“昊儿,别担心,艄翁的技术很好,一定能平安过河的。”
这河叫西河,是邛州通往九鼎山的必由之路。
李昊下意识捏紧父亲的手,船一开,他的手心就开始冒汗了,帝王家长大的万金之躯,何时经过这等场面,不怕定是傻子。
船到河心,似有水怪,突然巨浪如卷席,漩涡大如桌,轰轰如雷鸣,所有人都吓得惊叫唤。
原本只有三百米宽的河面,此时好像是一望无崖的大海,根本看不到边际。
一断大木头直冲而来。
轰!
小小渔舟,活生生被一撞解体,六人同时落水,有的卷进漩涡,有的以六十码的流速直冲而下。
父子二人皆不会水,两只手死死相互拉着,他们都知道,此生了矣,要死就死在一起。
正在李煜放弃求生念头之时,突感脚底触到一物,那物一下上浮,瞬间把父子俩顶出水面。
抹了几把脸上的水,这才看见,驮着他们的是一头牛。
牛?
李煜下意识看看岸边吃草那头牛,牛已不见,莫非就是屁股下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