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苏第一次看见宁瑶,是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
昆山的后山上有一片盛开的桃花林,那一年的春天,花开得灿若云锦。
他那时正在练剑,自然是无暇顾及眼前的这幅美景,直到宁瑶从那片桃花林忽然出现——
她那时走得匆忙,撞入他的视野时险些被顾长苏误伤。顾长苏眉头一皱,猛地收剑,等他定过神来,却是看见一片漫开的桃花林前面,站着一个貌美的姑娘,一身粉衣,碰巧被风吹抖落的桃花停在她的肩膀上,此情此景,美人入画。
宁瑶是师傅带回来的,说是因为师傅见她天资聪颖,便把她带回了昆山。
那一天,那一瞬间,注定了顾长苏和宁瑶的爱恨纠缠。
宁瑶喜欢找他玩,可是顾长苏那时生性孤僻,为人不喜说话,所以每当宁瑶过来的时候,顾长苏总是板着脸,但是宁瑶也不放弃,每天都带着自己做的点心给他吃,哪怕他从来都不尝一口,也不理她一下,但她依旧乐此不疲。
有一次,顾长苏被同门师兄冤枉,宁瑶帮了他说话,遭到了那师兄的嘲讽,正当宁瑶想着怎么样反驳的时候,顾长苏却已经拉着她离开了,那是顾长苏第一次理她。
他道:“谢谢。”
只是两个字,如同久旱降雨,水滴石穿,宁瑶喜道:“嘿,你终于肯搭理我了。”
之后的每一天,宁瑶给他带吃的,他虽不多言,却会默默吃得一干二净。
渐渐的,两个人仿佛就像约定一般,他练剑,她就坐在边上的石桌旁,托着下巴看着他,顾长苏偶尔回过头,便见她笑着朝他挥手,那时的他总会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可是久而久之,对着她情深款款的目光,他终究也回了她一个微微一笑。
有一次他因为违背师命,被师傅责罚他跪在长生殿外三天三夜,宁瑶就在一旁陪着他,不吃不喝,无论是炙阳高照,或是大雨倾盆,她都固执地陪在他身边。那时候顾长苏第一次感到了心疼,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等规定责罚的日子过后,宁瑶果然生病了,顾长苏一声不吭地照顾着她,宁瑶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却见他睡在她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自从这一件事之后,两人感情大增,虽无言明,但两人心里却很清楚彼此的重要性。
在认识宁瑶之前,顾长苏很少理会别人的闲言闲语,他知道同门的二师兄处处针对他,往日他全然不理也不放在心上,但是认识宁瑶之后,他却由不得旁人说他的阿瑶半点不好。
有一次,二师兄又故意说难听的话,当时的顾长苏正在后花园休息,听着他故意找茬,也不说话,只是来送饭的宁瑶正巧听到,于是愤愤不平地驳了他几句话,那二师兄就开始对着宁瑶冷嘲热讽。
顾长苏眉间一凛,冷冷地看着二师兄:“你再不走,我就告诉师傅。”
“怎么,跟你这来路不明的小情人混在学会了告状吗——”
话还未说完,忽觉眼前红光一闪,杀气腾腾,顾长苏已经将昭月抵在他脖子前,二师兄有些慌神:“你你你……顾长苏你造反了吗?”
“造反的是你,你滥用私权,偷偷进了一批下等的铸器材料,如果我告诉师傅,那么……”
“那么天崇真人肯定就要狠狠责罚你,到时候你没了位权,还容得在这里大呼小叫?!”宁瑶原本躲在顾长苏的身后,听见顾长苏这番话以后,心里暗喜他对她的在乎,于是也就接着他的话去吓那二师兄。
“你……”
“什么你啊我啊,是被吓得话也说不利索?”宁瑶有了人撑腰之后,便是再也不怕他。
此时,有一个小师弟跑了进来,说是天崇真人有要紧事找二师兄,二师兄只好气冲冲地走了。
“谢谢你帮我说话,阿苏。”
顾长苏却红了脸,宁瑶见他如此,知道他是害羞,忍不住调戏他:“咦,阿苏,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顾长苏咳了几声,似乎想找回师兄的架子:“阿瑶,以后要叫我师兄。”
“为什么啊?我觉得阿苏很好听。”宁瑶侧着头,神色调皮。
顾长苏见她这活泼的神情,一时语塞,宁瑶笑道:“你叫我阿瑶,我叫你阿苏,有何不妥?”
他明明可以反驳,可是当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时,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吃了饭之后,顾长苏继续练剑,直到日落之后,他才感到了疲惫。一停下来他就开始看向宁瑶的方向,却见她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然后蹲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睡颜,嘴角却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等宁瑶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看见顾长苏站在自己身旁,倒是吓了一跳。
“阿苏?”
“快入秋了,天气转凉,你以后不要在这里等我练剑了。”
宁瑶摇摇头:“不,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