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喉口中凄厉的婴儿惨叫。
“婴灵?”林稚语瞪大眼,蓦然开口。
“嗯?”
林稚语动作一滞。
差点忘了,乔晚色将将十八岁,先前又未在宗门系统学习。
“这是婴灵,亡灵虽说是人死后的形态,理应存在理智,但婴儿是没有的,这人一定是杀害了不少...,制造出来的。”
话音刚落,黑雾渐渐散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诡异的物体。
与先前她见到的血人所带来的恶心感不同,吴霸天的形态,更加令人恐惧。
他的上半身衣服因为爆裂开的肌肉,已然碎成了几片破布,从肚中央一直到胸口,有一道极深的裂痕,里面遍布齿牙。
乔晚色向上看去,吴霸天的脸竟也分裂成两半,一竖竖尖锐的牙齿凸起,银黑色的黏液依附在上面,他的脸上竟然多出来四只眼,一对眼在脸上,一对眼在额头上,除了原来的眼是黑色的之外,其余新长的眼全是死白的,隐隐透着灰。
视线幽幽转回一旁跃跃欲试的林稚语身上,乔晚色想起先前学的双人剑法,心道,此时是个好时机。
“稚语,飞月剑法。”
“好。”林稚语沉声点头。
一灰一白两人并剑而立,在空中划开一道弯月形剑风,向左右两边挥去,而后乔晚色借力跳上半空,如同一道青烟掠过。林稚语见状法诀一掐,手中的剑骤然升腾出月色光波,蜿蜒向上缠绕着半空中的少女。
乔晚色引着光波进入银素,剑身上仿佛被染了黄色荧光颜料。
猛烈的热浪烫湿了她的脸颊,滚滚剑意宛若山崩地裂。这是她第一次使用飞月剑法,此剑法唯月下峰亲传弟子可学,两人皆为弯月,似刀似刃,劈出漫天杀意,而合为一轮圆月,又似笼似囚,擒住恶灵邪气。
阙沉水靠在墙壁上,尽量远离打斗中心。一双含情眼沉沉盯着前方,少女的脸被剑光照得晶莹剔透,细碎的汗珠如同琉璃珠子,扑簌簌地滑落,他甚至能看清她眼下的小痣,在光的照拂下,显得尤为朦胧。
热浪如火,涂山易幽幽转醒,脖颈后一阵酸痛,掀开眼皮就瞅见了那个囚禁他的男人,和多出来的一个白衣女子,此刻三人交战激烈,但吴霸天显然有些吃力。
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后,涂山易对着一边的阙沉水吹了个口哨,闭上眼,继续倒头装死。
这种打架的活,交给她们女人就行了,咱男人负责照顾女人。
吴霸天周身聚集着黑雾,掌心合十,一颗银黑色的珠子从额头里钻出。
“师叔。”
“嗯。”
剑风迅疾,宛若九天揽月之势,滚滚灵力旋转,乔晚色应声挥剑,与林稚语一上一下,刺向吴霸天。
吴霸天喘着粗气,显然开始力不从心,也许就这一击,就能将他擒拿。
双剑合一,两人中心荡开一圈剑波,水纹样的气瞬间弹开。奇怪的是,吴霸天反而没有躲避,遭了两剑刺入后,脱剑跳远,捏着银黑色的珠子,下一秒,竟然捻碎。
“他在做什么?”林稚语惊呼。
这银黑色的珠子蕴含力量,一看就是吴霸天的杀手锏,而他却异常地将珠子毁了,莫不是被亡灵污染得脑子也坏了?
正在消散的黑气令涂山易心生讶异,竟这么就结束战场了?后脖颈猛地一痛,他撑开眼伸手向一旁的阙沉水呼救。
乔晚色垂眸一瞬,眉尖顿蹙,大喊:“糟了!”
话音刚落,吴霸天闪到涂山易身后,一脚踩实了将要逃走的男人的肩,他的脚下亦有一排尖锐牙齿,此刻尽数嵌入了涂山易的左肩,没入血肉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滋滋声,血流如注,染红了石台。
涂山易试图挣脱,但是吴霸天捏碎了珠子,所有的力量都死死攀咬住了他,他如同一头被猎夹逮住的动物。
他竟要直接生扯夺舍!
夺舍很有可能两魂俱散,乔晚色与林稚语对视一眼,皆不敢继续上前动作。
思虑一瞬,乔晚色立刻向左转动起摄魂伞,左为固魂,右为取魂,也许只要将吴霸天的魂禁锢在身体里,就还能解救涂山易。
但吴霸天此时已经疯魔,狂躁的魂按捺不住,摄魂伞下小纸人一个接一个化为齑粉,薄薄的羊肠伞面竟隐隐有碎裂的征兆。
阙沉水双目微凝,紧盯着涂山易无声的话语。
——救我,你才能知晓真相。
涂山易的神魂一会儿被扯出,一会儿被拍进身体,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来回拉扯的绷带,渐渐的,妖力颓靡,一条七尾的红狐露出真身。
狐狸身上不知是汗还是血,水渍渍的黏腻在一起,狐毛一绺一绺的耷拉下来,眼睛虚虚半阖,尾巴垂落在高台下。
阙沉水薄唇微扬,哂笑一声,引出妖丹里仅存的妖力,冲向高台。
猛烈的撞击使得咬齿被撞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