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亭贞开口他便要想想该如何答话。
“王爷抬举草民了。”
他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素白双手搭至膝盖。
叶亭贞颇有威仪的看着他,这段时日不见,景安愈发瘦了。
“你这次来是为了筹措赈灾款?”
景安点点头。
叶亭贞拖长音调“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模样,“你打算怎么做?”
景安道,“若是常规法子短时间行不通,可若是换条路走或许还行。不知王爷是否记得一时兴起的连云坊?”
叶亭贞脑海中在搜寻着关于它的记忆,似乎想起那么个人,饶有趣味道,“这个自然,不过那个沈荠不是你东家么?”
“是,草民要说的,就是如今北戎一直想与大启结交,要拿两座城池换大启纺织与桑蚕技术和药材。据草民所知,他们之所以需要这些技术,是因为北戎大多以狩猎为生,现在所穿仍是粗布麻衣,为此他们迫切需要改善民生,如此一来,通过穿衣打扮提升内在,实力提升也是指日可待。”
但大启之所以还在犹豫,是因为这两座城池不够看,远远还比不上这技术的价值。
叶亭贞眼神稍冷,如宝剑出鞘般露出锐利的光。
景安能知道如此多的事情,要么可能是他真的够聪明,要么就是他别有用心。
他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后者……
景安淡淡一笑,“身为王爷马前卒,若是连这点领悟能力没有,真是污了王爷清名。”
叶亭贞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看着景安平静无波的神情,心里莫名多了两分熟悉感。
“那么,我们再加一条,将蓝染技艺一并教与北戎,要求就是再加一座城池与赈灾款相同数额的银两。”
如此一来,大启就不会觉得这事吃亏,反而能割据四座城池,若是派兵攻打夺城池也得费番精力。
实属不亏。
他说这话时眼底莫名多了两分势在必得的光芒。
书房内点了淡淡熏香,烟雾缓缓上升成了一道屏障。
叶亭贞就隔着那屏障看向景安。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景安看着似乎却与之前不同,之前若是说是顺从,那么今日就是锋芒始现。
要是他再精心打磨一番,定是一把出名好刀。
景安站起身,身形有些踉跄,却还是恭谨有礼的拱拱手。
“王爷,景安拙见,采用与否,全凭王爷定夺。”
他把主动权交给叶亭贞,无论他采不采用,全凭他心意。
熏炉中烟雾缭绕,叶亭贞觉得莫名呛,单手成拳掩住鼻子咳了两声。
景安见状走上前,他明明腰背尚觉有些痛痒难耐,却硬是步履稳健模样,两只袖子鼓起风,顾不得背上伤口,缓缓走进那张书桌。
叶亭贞垂下眼眸,一只手撑在书桌上,若是细看却是青筋鼓起。
景安听到胸膛心脏砰砰跳动,离的越来越近,身子即将抵住书桌那一刻,手直接将香炉拿的远了些。
他带着歉意,后退几步,“这香名贵,若是放的多了些,味道重呛到人那就是没有价值了,就连草民也闻不惯。”
叶亭贞手却是撤离了书桌,负在身后——若是景安再靠近,那手就直接拔在放在桌上的剑,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所幸,他不曾近身。
“这事想法不错,只是你身在市井,是如何看的如此清楚?”
景安知道叶亭贞疑心深重,若是回答的不对,此事非但不成,还是让他猜忌。
“回禀王爷,草民虽身处市井,却是从蜀中不远千里来到汴京,千里之遥草民一路见闻都铭记于心。虽是一介平民,但心系大启,如今更是忠于王爷,不敢不为王爷分忧。”
他此番话不卑不亢,叶亭贞闻言颇为满意。
他摆摆手,像是疲倦的模样,“那好,此事你费心了,本王再考虑考虑。”
景安手里捏了一把汗,没想到是如此顺利。
待景安走后,叶亭贞按了按眉心,周身是凛冽寒光,冷声道,“来人,把这个东西扔出去!”
*
沈荠备了两块金制的平安锁,分量不轻,外加给吴晴清备了一支金簪,一朵镂空海棠花栩栩如生。
只不过秦守正那边还是没想好,若是送得平常俗物不算稀奇,送的贵重倒显得奉承之意。
暂且先搁置一旁,反正明日她也是作为女客与吴晴清一处,不若今夜再好好想想。
她正想着,放杂物的厢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原来是岑娘醒了。
轻旋脚步进了屋,那岑娘见到沈荠感激涕零,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给她磕头。
沈荠被吓一跳,忙坐在榻扶她重新躺下,“岑娘,不必多礼。”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