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神,忽然听到景安不自在的咳了声,方觉自己失礼,忙转移视线,这菜觉得自己这个姿势很像是被他箍在怀里,脸颊更是不由自主染的绯红。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这种感觉……很奇怪。
额头已经不再疼痛,她轻轻抬手将景安的胳膊拿开才轻轻道,“我有点困,待到家时,你唤我。”
景安颔首,看着她将头往后仰去靠在后面,随着马车驶过,身子一起一伏。
全身湿漉漉的,好不狼狈。
他收回目光,想着离连云坊还有好一会距离,便闭上双眼。
又是一块石子被碾过,“咯嘣”一声马车里震上一震,沈荠捂住头,只听见外面远远传来车夫的声音。
“小的罪该万死,这路上不知何时有了碎石拦路,让贵人受惊了。”
沈荠只好开口说道,“不妨事。”
景安顿了顿,直接伸手揽过沈荠的瘦削的肩,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她一惊,只觉脸更烫了。刚想逃离,又听景安道,“你这样睡,不会磕到头。”
沈荠狠狠心,索性安心靠他肩上,不觉露出几分羞赧。
虽说二人先前也有过肢体接触,但大多出自礼节,不会像今日这般逾矩。
但今日算是特殊时期,若不是景安,她现下都不知何处葬身。
掌柜和伙计嘛,她就这般靠一靠,不会有事的。
这般想来,沈荠又放下悬起的心,一头扎进梦乡会周公去了。
景安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指伸开又蜷起,沈荠均匀而浅浅的呼吸声就在耳畔,发丝蹭的他脖颈微痒也不敢动,就这么梗着脖子坐在软垫上,只觉左肩千斤重。
日光渐渐下斜,已过下午。帷幔被风吹起,露出光亮一角,或宽或窄,沿途绿意萌发。官道上空无一人,只余风声。
不知过了何时,车夫“吁”的一声停住,在车帘外道,“贵人,已经到了。”
沈荠睡的熟,未着妆饰的脸透着淡淡的粉,他忽然有些不忍叫醒她了。
还是沈荠听到车夫声音,迷蒙地睁眼,“到了?”
景安点点头。
二人收拾一番便要下车,景安先下去,他步子大,一脚结实的踩在地上,随即伸出手扶住紧跟其后的沈荠。
这时张婶家门口大敞,她见二人一身落汤鸡模样,不禁大惊失色道,“哎呦,这是怎么弄的呀?”
景安与车夫道了声谢,沈荠打了个喷嚏,取下放在门槛处的钥匙,打开门来,“张婶,就是掉水里了,不用担心。”
张婶听了这话焉能不担心?
她重返院中,“我去给你们煎些姜汤,喝点暖暖身子。”
沈荠拗不过张婶,只得由她去了。
景安与她并肩进入院中,他有些不自在道,“你先回房歇歇,我去烧些水你沐浴,然后……”
她捕捉到他言语里的羞涩,捉裙回到屋里,边走边说,“你去烧好了。”
方才静下的心被景安话中的“沐浴”给激起又活泛了起来。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容颜娇俏的人儿,不禁抚了抚被冻的通红的脸颊,她轻轻拍了拍,好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抛之脑后。
眼下正是蛰伏复仇之时机,不要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浪费心神才是。
她起身走向床榻,从箱匣里翻出待会要换洗的衣裳,不想被枕头下的一抹红色吸引了视线。
她拿开枕头,却发现是一枝干透的红梅。她小心翼翼拿起,怕已经酥脆的枝条断裂,将其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红梅从何而来?
忽然忆起这花是还未去江南购买布匹时,景安从卖花小姑娘手里买下来的。
那时她还和景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想必是自己不小心放在榻上的。
她微微叹气,重新找来花瓶将红梅插上,虽已枯萎,但还是风姿绰约,枝杈间风骨迭起。
沐浴完毕后,沈荠也坐在了院中的石桌旁,盘算着手里还有几桩未了的生意。
正逢张婶进门,手里端着两碗刚煎好的姜汤,忙不迭放在桌上后,烫的她将手指搓搓耳垂,“哎呀,可真烫!沈姑娘和景公子要趁热喝,不许给我留,景公子呢?”
沈荠拉她坐下,刚刚沐浴过后整个人也是神清气爽,透着灵气。
“他在西厢里沐浴呢,劳烦张婶的姜汤了。”
张婶撇撇嘴,嗔怪道,“这倒奇了,好好的怎会掉下去呢?我见景公子早出晚归,日日里忙着,不知可是在官府做事?”
沈荠点点头,她知道景安为叶亭贞做事肯定瞒不住街坊邻居,但此事还是不宜声张,对景安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可能是我没注意,脚一滑就栽进去了。”
张婶将她全身打量一番,发觉没什么意外才放下心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