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妇联门口就站满了人。
此时三婶子还在被窝里做抱孙子的美梦呢,忽地就被人砸窗喊醒了。
“三婶子,你还睡觉呢,你弟弟被知青院的人捆去妇联了,说是他欺负了一个女知青,被人当场逮住,你快去瞧瞧吧,再晚你弟弟就要被抓去游街了!”
“什么?”三婶子一个炸雷,鲤鱼打挺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连忙摇醒旁边睡着的姜老三,又出门去叫姜大力,三人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脸也来不及洗,套上鞋子就朝妇联跑去。
这个年代,被抓去妇联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旦罪名坐实,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想到这儿,三婶子就害怕得咽了咽口水。
妇联的门口还贴着春联,为这庄严神圣的地方增添了一丝过年的喜气。
可三婶子一点不觉得喜,她只觉得惊慌、惶恐。
进了门,看见里面围着的大东村百姓,以及站在台阶上的几个中年女人,三婶子还没说话,腿肚子就开始打抖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弟弟怎……怎么了?”
三婶子被姜大力和姜老三扶着,脸色苍白。
站在中央,戴着雷锋帽、蓄着齐耳短发、颇具威严的女人背着手开口,“你弟弟罗平昨晚趁天黑,躲在草垛子里袭击知青叶俏同志,意图欺辱叶俏同志,现在我们准备报警,以妇联的名义告他对女同志用强,犯了强奸罪。”
三婶子顿时如同五雷轰顶,吓得嘴唇发抖,“不可能的同志,我弟弟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我亲眼看见的,人还是我抓的!同志,我可以给叶俏作证,就是这老不死的欺负俏儿。”
三婶子才说完,身后就进来几个人,姜承业气轰轰地说着。她顿时回头瞪着姜承业,一脸恼怒。
跟在身后的宋金梅连忙去拉姜承业的衣服,让他别惹事,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三婶子。
三婶子嘴碎嗓门又打,后面还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话来呢!
可姜承业现在满脑子都是英雄救美,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他只要一想到罗平这个老牛吃嫩草的,就气得牙痒痒!
他都还没碰俏儿呢,罗平算个什么东西?
姜承业一口气将昨晚自己撞见的细节说了出来,与知青院的人说的没有一点差别,妇联的人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怒骂道:“罗平,你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了,居然丧心病狂地对一个年轻女人下毒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罗平的嘴被人用臭袜子堵着,外面还缠了一圈胶带,闻言,他连忙挣扎着摇头,嘴里呜呜地说着什么。
三婶子见不得弟弟这样,想扑过去,却被妇联的人一个眼神吓退。
“你想干什么?你跟他是同伙吗?”
三婶子身体一僵,“同志,我冤枉啊!我弟弟也冤枉!你们怎么就知道是我弟弟欺负女同志,不是女同志与我弟弟情投意合呢?说不定,还是女知青看上我弟弟了,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两人在一起滚草垛虽然有些不好听,可也能理解啊不是?”
别说叶俏了,就连妇联和知青院的人听了都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