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俏长得水灵灵的,编着两个麻花辫,戴着一顶雷锋帽,白白的皮肤,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模样小巧可爱。
“棠棠,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她从刚刚进来开始就一直在瞅姜允棠,要不是姜允棠旁边有个不认识的男同志,她就上去拍她肩膀了。
姜允棠被她的笑容感染到了,“巧啊。”
“可不是巧吗,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你怎么没来队里干活了?”
姜允棠如实道:“我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在县城住。”
叶俏睁着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这是以前那个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姜允棠能做出来的事!
“不错!你这同志,思想终于有进步了!”叶俏故作老成地拍她的肩,表达自己对她的肯定。
她是亲眼看见过姜家父母的偏心眼的,她一直都觉得姜允棠在姜家被当作牛马驱使,而她那个弟弟却娇生惯养,一点不中用,以前她也暗示过姜允棠,偏偏姜允棠一颗心都甘愿为姜家奉献,还说什么弟弟小,让他、照顾他都是应该的。
呸!都是人,谁规定就得大的让小的啊?姜承业一辈子都比姜允棠小,难不成要让他一辈子?
可那时候姜允棠一根筋,轴得很,她也不敢多说。
现在看她搬出来了,一是惊讶,二是替她高兴。
高兴她终于不用在姜家做牛做马了。
“那你现在住哪儿?带我去逛逛,以后进城就来找你玩。”
叶俏是主动下乡支农的知青,在大东村的诊所当护士,给人看病抓药也有一手。她家三代从医,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医生,爷爷奶奶甚至是军医,打完仗后主动打报告申请回到故乡,在都市的医院里做奉献,很受人尊敬。
可叶俏却没有继承他们的衣钵,在学医这条道路上毅然决然选择了学护理。
叶俏说,医生可以治病救人,可护理一样不可缺少,护士也是治病救人中的重要一环。他们家医生够多了,却没有一个人正确对待过、重视过护理。
连医生都有鄙视链,更何况他人?
明明学护理、当护士并不比人低一等,可偏偏就没有人重视。他们也不想想,医院有多少病人因为治疗后没有得到及时护理而病情更加严重,甚至死亡的?
她想做的,就是改变这个现状,让所有人重视起护理来。
可家里人不理解她,骂她太过理想化,说现在的情况又岂是她一个人可以改变的?等她毕业后,父母逼她另外考医学,叶俏便一气之下申请了下乡助农,把家里人气得够呛。
太过理想化不就是因为没有人去做吗?要把理想化变为现实化总要有人带头行动吧?
叶俏觉得自己在做一件伟大的事,父母不理解就远离他们,自己奋斗就行了。
收回记忆,纵是来自后世的姜允棠,也同样钦佩叶俏。
正是因为有她这样的前人在不断前赴后继地尝试改变,才让以后的医学环境越来越好。
叶俏拉着姜允棠的手往外走,全然忘记她们身后还跟了个人。
“咳咳。”季驰纵捂着嘴轻咳两声。
叶俏脸上的表情一僵,“嗨呀,忘了这里还有个人了。棠棠,他是谁?”
叶俏怀疑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
她怀疑姜允棠背着她在处对象了。
姜允棠介绍道:“这是我的邻居,季驰纵。”
说完她又指着叶俏,“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叶俏。”
“您好。”季驰纵礼貌打招呼。
叶俏朝他点头,“你也好你也好。”
打完招呼,叶俏拉着姜允棠小声在耳边说,“棠棠,你们不会在处对象吧?”
“没有。”姜允棠比她声音更小。
“那就好,虽然这男同志长得挺好看的,但他……手脚不便啊!你本来就很艰难了,可别再带着一个拖油瓶。”
“我没有,真的只是邻居。”
见姜允棠神色坦然,不像撒谎的样子,叶俏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回到租房,季驰纵很识趣地没有来打扰。
姜允棠给叶俏倒了杯热水。
叶俏端着杯子,还在环视租房的布置。
“真不错啊,这房子还离二中近,上街方便还安全。”
姜允棠点头,“是很不错。”
两人闲聊了几句,姜允棠才问叶俏进城干什么。
现在医疗条件缺乏,像乡下的诊所、镇上的诊所、县城里的诊所几乎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
叶俏叹了口气,“还能为啥,还不是诊所里没药了,病人来看病我们也拿不出药来,我就进城来看看分配的药资到了没,结果医院说没有,他们也没有按时拿到药资,也紧缺得很。”
“问原因了吗?”
“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