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两只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耳朵，好似李苗说不读了，他就立刻把他耳朵扯下来。
李苗疼得脸和脖子都红了，连忙点头，“读读读，我没说不读啊！”
李树这才冷哼一声，放开他。
李苗捂着耳朵，小声哔哔了句‘残暴’后，躲去了李母那里，也不跟姜允棠说话了。
姜允棠扯了扯嘴角。
时间不早了，她跟李家的人告别，骑着自行车，带上装了三百多斤草药的箩筐回县城。
来的时候，箩筐里是空的，姜允棠骑得轻轻松松；现在回去时，载着三百多斤的东西，她真是累得不成人样。
本来泥泞路就难骑。
一路骑到县城，姜允棠头发都汗湿了。
可她顾不得休息，怕钱凡离开，只能用力瞪着自行车，往招待所去。
一到招待所门口，她就刹住二八大杠往下跳。
结果腿一下子抽筋，她连带着整个人和车都往下栽去。
“您上赶着追命呢？没瞧见前面这么大个人影儿？”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两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一手替她稳住二八大杠，一手拽着她胳膊往上提。
胳膊都差点被他的大力提废。
乔曦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姜允棠活动了一下双腿，撑着自行车站好，“不好意思，我有点着急。”
“您急啥？我短时间又不走。说吧，找我什么事？”
乔曦抄着手，等着她开口。
姜允棠推开他，“不找你，我找钱凡，麻烦让一下。”
“？钱凡是谁？”
什么人比他还厉害？有事不找他找别人？
姜允棠累得口干舌燥的，“里江制药厂的，我找他有笔生意要谈。”
她双腿打颤，撑着墙努力地往里走。
这磕碜的样子，乔曦愣是看不下去。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扶您进去呗，免得您人还没进去，就先搁这门口跪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跟我求婚呢。”
“……”爬！
谁要跟他这二痞子求婚？
姜允棠忍住骂人的冲动。
不过，有乔曦撑着她，她走路的确稳了不少。
“就是这里了。”姜允棠走到钱凡住的房间钱停下，伸手要敲门。
乔曦握住她手腕。
“干嘛？”
“您确定要用这副邋遢的样子去谈生意？”
“……”招待所的墙壁上挂了面镜子，姜允棠照了下。
乱成鸡窝的头发，红成一团的脸，湿成一根一根的头发……
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照镜子，就给了她这么大的冲击！
她这张脸妥妥地得有二十好几了吧？哪里像是19年华的啊！
姜允棠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丑的自己了。
上辈子虽然穷，但靠自己勤工俭学赚来的钱也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现在……真的不忍直视。
这衣服坚决不能要了。
这是姜允棠的第一念头。
旁边乔曦也咧了咧嘴，“现在知道您自己丑得多么出众了吧？不过不用自卑，哥给您撑面呢！有哥在，他们怎么也得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啊！”
姜允棠狠狠踩了他一脚，扭头找了点水和手帕给自己洗了个脸，再把编好的两个麻花辫解开，高高扎了个马尾，换了个发型，她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乔曦看得一愣。
这扎头发的方式他只在报纸上和电影里看见过，电影里那些时髦的女性和报纸上报道的那些摩登女性都是头发烫个波浪卷，然后高高扎起，好看极了。
京市或许也有女人这样扎头发，但他没注意，根本没仔细看过。整天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哪来的女人？
现在骤然看见姜允棠把她的头发随手抓了几下，就抓出了一个时髦发型，他双眼可受到震惊了。
姜允棠绑好头发问他，“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
他想说姜允棠这样挺像报纸上的摩登女郎的，就差换身衣服了。
姜允棠点头，伸手敲响钱凡的房门。
“来了。”
里面钱凡的声音响起。
“是你啊？草药凑够了？”钱凡有些惊讶。
他本来在收拾东西，准备回里江了，没想到姜允棠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姜允棠道：“是，我凑够药材了，就在外面。”
“带我去看看。”钱凡扣好衣服扣子，跟着姜允棠和乔曦出去。
在看见外面那两大箩筐的草药时，钱凡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