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宋金梅说的,野菜都没人要。
在别人刻板的印象里,野菜都是苦的,不好吃。
她转了两圈,卖出去4斤,一共卖了两毛钱。
两毛钱也是钱,姜允棠先决定奖励自己吃碗汤面,饿了。
她找到卖汤面的婶子,要了二两,8分钱。
一碗二两的汤面,烫上几根小青菜,味道也是很不错的。
姜允棠喝了几口汤,让胃里先暖起来,然后才专注吃面。
卖面的大婶姓杨,很热情的一个人,谁都跟她聊得来,连姜允棠第一次来,她也能跟她搭上话,一边聊天,一边吃面,气氛十分轻松。
吃完面,姜允棠肚子里有东西了,心情也好了许多,把钱付给又在给别人煮面的杨婶,背上背篼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走出几步远的时候,突然听见‘咚’地一声——
卖汤面的摊子垮了!
刚下锅滚了两圈的面条和开水全部倒在地上,瀑了一地。
装在背篼里、用布盖着的面条也‘哗啦’一下,撒了大半出来。
鸡蛋更没能幸免,被倒下来的摊子砸得稀巴烂,留下一地的蛋液。
“哎哟!天杀的!这怕不是要我的命!”
大婶脚背被砸了,忍着疼都没喊出声,却是心疼自己的摊子。
这年头,粮食这么珍贵,小摊又是她养家糊口的生意,今天摊子垮了,蛋碎了,面也脏了,那不就等于白干了?
粮票买的粮食、鸡蛋都是有数量的,这些大多都是杨婶子和丈夫一家一户去别人那里收购,然后自己再拿来卖。价格都高,怎么能不心疼?
她在这里卖一天的面,除去成本,也就勉强赚个三四块,今天摊子一垮,直接让她这几天赚的辛苦钱全赔进去了。
杨婶红着眼睛,砸伤的脚点在地上,站在垮掉的摊子前一动不动。
姜允棠立刻和周围的人帮忙把摊子支棱起来,再把倒掉的锅扶起来。
其他人纷纷安慰着:
“人没事就好,这些都是小问题,你还是先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吧,人比生意重要,今天做不了大不了明天再来呗。”
大婶红着眼睛不说话。
没人安慰还好,人一安慰,她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
她抹着泪道:“我们家赚的钱全都砸在这个小摊上,鸡蛋都是天黑的时候,我挨家挨户去收的,每天收40个,一个蛋一毛三,现在全没了。”
“平时摔碎一个,我都要用筷子赶在碗里,拿回去自己吃掉的,现在这么多鸡蛋碎了,我怎么跟我家那口子交代?”
杨婶越说越心酸,其他人也都感同身受。
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呀!
姜允棠也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被捡起来的面条,眼珠子动了动。
“婶子,这些面也不一定浪费,要不您全部卖给我吧?”
众人纷纷惊诧回头。
这咋还有人要买脏面呢?
刘婶也震惊地看着她,“你买脏面作甚?这不是害你呢嘛?”
姜允棠一笑,“我一个人住,有时候想吃面,买不着,这些面条应该够我个人吃一阵子了,婶子,您不卖给我的话也浪费。”
杨婶听见她这话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半信半疑地说,“我卖。”
卖了面条,总能回点本。
“好,那婶子,这些面您按市价,卖我一角八毛五一斤如何?”
“没问题。”
杨婶立刻来了精神,去背后的国营饭店里借了个称,一称,一共16斤面条。
姜允棠麻溜地付给她2.96元,脸上勾着笑地看着杨婶给她装面条。
生面条落在地上,做生意自然是卖不出去,但自己吃怕啥?过了水,还不是一样干净。
她可不嫌弃,0.185是粮票的价格,她没用粮票,就买了16斤,赚了呢!
杨婶子把面条递给她,嘴上虽然没说,可打心眼里感激姜允棠。
她看着她背篼里的野菜,道:“你要是卖野菜,摘得多的话,可以试试去里江县,那里厂子多,我有个表兄在里江棉纺厂,是个厨子,你可以找他,就说是杨凤英介绍的。”
姜允棠不打算卖野菜,可也承了杨婶的好意,点点头说:“好,多谢婶子了。”
姜允棠背着面条和剩下的野菜回家。
可没想到,刚走出路口,就遇见了匆匆往外跑的药铺老板和一个徒弟。
老板一脸匆忙,遇见她忽然脸上一喜,“你今天进城了啊?”
姜允棠点头,还没说话,就听老板道:“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去我诊所上帮忙给病人换个药?我现在赶着去救命,忙不开。”
说完,他还补充了句:“不是大伤口,就是普通的外伤,要不是病人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