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宋喜将饭菜全部放下,低着头就打算离开凌逸禾的房间。
凌逸禾却唤住了她,对视上凌逸禾那双深不见底的深潭眼眸,宋喜的心颤了颤。
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宋喜不动声色,微笑着回:“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凌逸禾抬起眼皮看她,半阖眼眸,薄薄的内褶,试图藏起压下眼底戏谑。
宋喜感觉没什么好事。
“坐。”他嗓音低魅。
宋喜咬咬牙,回:“回将军,奴婢不能和将军共桌。”
凌逸禾轻笑,胸腔震颤。他道:“你很少自称‘奴婢’的,怎么,现在知道怕我了?”
宋喜觉得这个人真会找茬,她并不回答他,慢慢坐下。他说什么她都照做,这样总行了吧?
“很好,靠近一点,好姑娘。”他继续下达命令。
宋喜抬首才发现,偌大的房间,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注意到宋喜四处观察的模样,他笑,摊开双臂靠在椅背。华贵的丝绸在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碎光。
“怎么,担心我会对你不轨吗?”
“你觉得我的品味这么差吗?”
宋喜指尖掐了掐掌心,咬牙,最终还是靠近了他。
鼻尖又传来了属于他的味道,强势萦绕在她鼻尖,挥之不去。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宋喜倒了一杯。
“陪我喝酒。”他神情有些落寞,低喃。
“我.....”宋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抿了抿唇问:“将军为何找我?”
凌逸禾侧额睨她,微微一笑,笑的有些勉强,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和合适......”
宋喜拿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拿起筷子,替他布菜,笑眯眯道:“当然可以,但是要吃了饭菜,再喝酒,否则伤肠胃.....”
“你会在乎我吗?”他眸光清亮,平日里琢磨不透的漆黑眸子居然透出几分真诚。
“当然会了,将军您先尝尝菜,今日我可耗费了好久的心力呢。”宋喜笑着说,又用公筷给他添置了菜。
凌逸禾却不为所动,眸子微动,提起筷子,不由分说给宋喜夹菜。
“你太瘦了,你得多吃点。”
宋喜看着眼前堆成山的饭菜,微微瞠目。而凌逸禾还自顾自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微微眯着眸子,看着她,命令道:“今天全部吃完。”
宋喜:“!!!”
合着今天她精心布的局,自己成了猎物?
宋喜委婉拒绝:“将军,我已经吃过便饭了,再说了,这于理不合。”说着,就想站起来,逃离这里。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凌逸禾却强悍一把扯过她,将她牢牢按在椅子上,摇了摇头,“你太瘦了,多吃一点也无妨的。今日我需得看你吃完,你才能回去。”
宋喜内心一片哀嚎,硬着凌逸禾审视的眸子,只能慢吞吞的吃。
凌逸禾居然一筷子都没动。
他难道看出了她的心思了吗?
两人就在这种诡异又安静的氛围中相处着。凌逸禾慢条斯理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宋喜慢吞吞吃着饭。她时不时抬眼向凌逸禾望去,也只看到他线条分明又冷冽的下颌。
凌逸禾那一晚喝了很多酒,显得很是落寞可怜,喃喃自语说了很多宋喜听不明白的话。
“我以前为何那么胆小?”
“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等一等我.......”
“我恨我的懦弱,我厌恶我自己......”
宋喜渐渐听明白了,他好像有个很喜欢的人。好像他以前不敢表白心意,意外地错过了佳人。
凌逸禾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冽凛气息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助与柔弱。像,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灯火葳蕤,明灭的灯光映衬着他破碎的脸庞。睫毛疏密,投放在潮红的脸颊上,一片柔和的光影。
宋喜停了筷子,看着他这副落魄的样子,不知说些什么好。
马哲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差人将凌逸禾抬走。
正当宋喜松了一口气,打算离开时——
“宋姑娘,将军让你把饭菜吃完了才能走。”马哲声音冷酷,不掺杂任何一丝感情。
宋喜:“!!!”
她瞪大了杏眸,反击道:“我已经吃饱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马哲仍然没有任何一丝同情,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重复:“宋姑娘,将军让你把饭菜吃完了才能走。”
*
宋喜终究还是把那一桌“美味佳肴”吃完了。
那一晚,她捂着肚子,跑了很多趟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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