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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2 / 2)

声鸡鸣突然使她醒过神来。手瞬间松下,她咬唇,一脚蹬在他的胯间。

疼。

魏明夷闷哼一声,侧身倒在旁,缓了好一会儿,声音里才沾了点笑:“这样狠啊,日后不用了?”

阿菩脸还是红的,不知是酒没醒干净,还是被他的话羞的,她仓促下床,从架上拿过一件披风,把自己外露的中衣,尽数遮挡,而后退避三尺,小声骂道:“轻挑!一个指挥使竟然堪比采花贼,真是世风日下。”

“比喻不当,我又没采。”魏明夷笑了声,散漫坐起,高束的马尾有些散乱,掉出额间碎发垂在两颊,倒显出几分世家公子的风流气儿。

他单膝支在床上,随手一搭,暧昧目光从头到尾的将阿菩打量个遍,毫不含蓄地暴露着他的目的:“我的放浪,由你。”

“对了……”他虎牙展露,故意提起旧事,“那个巫师的话,你听了么?”

阿菩皱眉,细细回想,他口中的巫师,好像是他第一次来她家,那个被贺婶子带来的疯癫婆子。

她说什么话了?记不起来。

饶阿菩的迷茫,魏明夷看在眼里。他重新束好发,捡起地上的外袍,套在身上系绳,背对着她道:“我记得。”

“如果你想要,以后我们大可试试。”他唇间笑意更深,不经意弯身拿起腰封时,让庚帖从怀间掉了出来。

谁知饶阿菩压根没听,一双眼紧紧盯在那亮红亮红的小贴上,忙冲过去抢着捡起,问:“我的?你哪来的?”

魏明夷默声,他不想说是他偷的。

不过阿菩猜到八九分,攥着庚帖,硬着心肠,非要今天断个干净,她表情严肃冷漠,配着正穿衣的魏明夷,倒有些像春华坊里翻脸不认人的恩客:“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我和虎子哥要成亲了。”

“我知道。”魏明夷整理衣领,转颈看她,“但我说了,你们成不了。”

阿菩咬唇,气血涌到一处,哑着声怒道:“那你也不可能得到我。”

毕竟,预知书影响着弋良的一生,甚至还牵连着其他人,她不能助纣为虐,不能由一个恶人掌握所有人的主动权。

她不是果敢有勇气的将军,但至少不能做一个贪生怕死的小卒。

“除非我死了。”她怕那句不够狠,添了句,后又觉不好,而后冷笑,“不,死了也不可能。”

死了?就这么厌恶他么?魏明夷动作一滞,有些难捱心里的苦涩。屋中昏暗,看不清他神情,不过听着声音,定不是什么好模样。

他说:“就那么想和他成亲?”

她攥紧手:“是。”

听罢,魏明夷哼了一声,上前擒住她腕子,将她拉到自己眼前,生生逼问:“就那么想和他入洞房?”

她倔强抬头,任委屈化成泪滴滴坠落:“是。”

“好。”他松开她的手,退了一步。

就当阿菩以为他终于放弃时,魏明夷却重重一呵:“你逼我的。”

他垂头笑着,用颤抖的肩膀,透出掩抑不住疯狂,等笑够了,他舔舐过一边虎牙,声线柔缓地轻声呢喃:“不喜欢……死也不要。”

“没关系。”他歪歪头,缓缓仰起脖颈,声音发沉:“我们白日再见吧,好阿菩……”

不喜欢,相处日子长了也会喜欢。所以,他有办法。

就那样留住她吧,困起来,一辈子。

所有代价,他担。

只求,她在余生,能试着怜他、爱他。哪怕一瞬,也值了。

魏明夷离开了,如他来时那般,一样的悄无声息。

待他走后,饶阿菩脱力摔在地上,地面冰凉,可比不上她手脚的寒。一种直觉,无时不刻不再提醒她,这件事好像不能善了了。

她这回,真的惹上纠缠不休的恶鬼了。

纤瘦背影弓在地上,埋首抽泣,她想,之后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北镇抚司的营房里,有人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吱呀作响的床吵醒了大牛,他半眯着眼,瓮声道:“你长小虫了么?”

说着,他下床,开始翻箱倒柜,一边找一边嘟囔:“叫你不洗澡,现在都痒痒了。”

弋良两眼直直盯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大牛觑了一眼,把治皮肤的药膏搁在桌上,又回到床上重新好眠。

“不行。”弋良腾地从床板上坐起,心里实在不安,她得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天蒙蒙渐凉,弋良怀里揣着本书,看了眼熟睡的大牛,拿着火折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眼底乌青发黑,弋良蹲在茅厕好一阵儿,终于等到更新,她抱着一丝侥幸看过去。

完,这下真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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