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地问她;“你见过真正的我么?”
他敛去脸上的笑,起身伴着酒气一步一步逼近她;“我早就注意你了,远在你踏进北镇抚司之前。”
“我接近你,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父亲。”
“而且……”他带着玉扣的手轻轻拨了下她的鬓发,而后贴近她耳畔,“我还知道你有一本预、知、书。”
闻言,阿菩眼中满是惊讶,气息猛然紊乱,慌里慌张地推开他;“你、你都知道什么?”
恍然想起早在报恩寺里临空大师说过,要以防预知书落入有心人之手,饶阿菩心中不免警铃大作,格外警惕地看向魏明夷。
瞧着她的所举,似乎称了魏明夷的心意,他挑挑眉;“你猜。”
回忆自青安山至今日,从千户到南镇抚使,饶阿菩忽然心中一滞,眼中藏不住怒火;“你……你在利用弋良!”
辛符羸从前的话此时如当头一棒,让饶阿菩幡然醒悟,她不受控地退了两步,气极了般手哆嗦地指着他道;“你、你一直都在骗我。”
魏明夷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跟着她脚步迫近,答非所问道;“那么你呢,出入春华坊那样的烟花场所,是为了勾引男人吗?”
啪的一声,魏明夷脸偏了偏,他闭上眼,舌头划过被打那面脸的腮边,缓缓抬起眼皮,一把嵌住阿菩的下巴,面色不虞;“我说错了?”
玉兰花蓦地摔在地上,花瓣支离破碎。他力气太大,阿菩一时挣不开,只好两手攥着他的腕子,眼含盈光地瞪着他。
刘海儿被风吹得遮了眼,他好心用左手替她捋了去,大袖一滑正好露出腕上系着的玉扣,饶阿菩扫见,盯了半晌。
魏明夷收手时也注意到了,他目光放柔了几分,似在怀念;“你送我的,我很喜欢。”
“你说做了坏事,它也会保佑我的……”他眸子染了欲色,左手桎梏住她的两只手腕,目光流连于红唇间,“饶阿菩,不如……将你从春华坊里学到的,用在我身上,如何?”
“魏明夷!放……”她挣扎,却如蚍蜉撼树。
大雾四起,彻底丢失了天上月,潮湿空气夹着微凉的唇堵住饶阿菩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地上玉兰孤立无援,在推搡中被踩了又踩,只剩狼狈。
一场窒息,换的强硬力度攻城略地,毫不留情侵夺私占。霍然,天边撕出一块清明,她混着满口的血腥气儿挣脱出来。
魏明夷退了半步,用指抹去唇边的鲜血,看了眼轻笑道;“不亏。但你,学的不好。”
像是唇齿中还残留着他的酒气,饶阿菩用手背狠擦了下嘴,骂道;“疯子。”
“疯?”他唇边笑意更甚,趁饶阿菩没反应过来,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太师椅上,随后俯身欺上。
这处有淡淡烛光,虽有软垫,但饶阿菩仍被摔得生疼,惊吓有余,她茫茫然地读出他眼中的复杂情绪。
压抑、郁愤,还有一点的悲伤。
饶阿菩双手揪着他领子,恍然发现身上没太多压力,稍稍偏眼看去,正是魏明夷双手撑在她两侧,身子之间空了些缝隙,留她安心与喘息。
可这终归不是什么好姿势,饶阿菩皱眉,双腿不停在他胯间扑腾,后时魏明夷实在忍不住,单膝压住她的腿,沉声道;“别动,我不碰你,但你也别逼我发疯。”
“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笑了一下,忽然收手,紧紧拥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闷闷出声;“那……就继续错下去,不好么。”
饶阿菩未语,脖颈上吐着热气,她手抵在他的胸膛,满心都是乱糟糟的。
过了许久,魏明夷松开手,缓缓从她身上离开,指着地上那坛子酒,看她慌乱样子,低声道;“谢谢你的酒。”
竹叶青,清醇甜美,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支着腿重新倒在太师椅上,望向那早已离开的身影,心中自知,经此一别,他们的关系再不复从前。
不过,他也不想要从前。
魏明夷盯着稀烂的玉兰出神,半晌后持起杯酒一仰而尽。他吹灭旁边的蜡,心想,今日借酒装疯的戏是演砸了。这下,到底成了心疾,饶阿菩是他的,逃不掉的,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