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事情,只要两人在一起,该有的回忆总能有的。
夏澈紧咬后槽牙,心底的某颗种子破土而出,刺得人心痒难耐。
他关掉水擦洗干净,开门走了出去。
裴燎正坐在他睡过的沙发上发呆。
夏澈逐渐回忆起曾经这天发生过的场景。
这几天裴燎都在他家,两人一起准备下周末的项目大赛演讲,昨天夏澈发烧还喝多酒,虽然没醉,却是病得不清醒了,回来后裴燎照顾了他一晚上,结果夏澈半梦半醒间嚎着要去机场接周奕歌,把裴燎气得整宿没睡。
裴燎顶着两个黑眼圈,身上怨气大得能撑死邪剑仙。
见夏澈出来,张口就讽:“洗那么干净,就为了接——夏、夏澈你干什么?!”
夏澈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八爪鱼似的抱住了他。
这是个很笨的方法,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不对劲的事实。
他当然有很多种方法安抚对方,也有很多时间把人追到手,但他现在就是想抱一下裴燎,只要裴燎不难过,怎么样都可以。
裴燎确实不难过了。
裴燎快吓成傻逼了。
“夏澈,你你你你起来!你快点起来你别搞这些!我给你说不管你有什么目地我都不可能因为你突如其来的发疯同意!”
夏澈叹了口气。
心想:真可爱。
他慢慢放开对方脖子,低声道:“裴燎。”
裴燎耳根通红,视线飘忽,手放在他肩膀上想推又没推,手无足措地应道:“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夏澈冷静下来后,从人身上翻下来,“我去穿个衣服接周奕歌。”
裴燎眼神霎时冷下来。
夏澈:“你跟我一起吧?”
裴燎冷却的眼神又破了冰:“?”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夏澈今天就像壳子里换了个人一样。
短短十分钟内,裴燎心脏大起大落,幸好身体健康,不然现在就该躺在ICU除颤了。
他面色肃然地起身,抬手摸了摸夏澈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夏澈好笑地避开他手:“我酒还没醒,但是答应了别人总不好反悔,你去不去?帮忙开个车,晚上我请你吃饭。”
“晚上?请我?请我一个?”裴燎眼睛微微睁大。
“是啊,毕竟是朋友,刚来这边,中午得一起吃,不能算单独请你的。”夏澈说,“吃完饭把周奕歌送回他自己的公寓,我们就结束任务了,嗯?”
最后那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勾得人三魂七魄四处乱窜。
裴燎鬼迷心窍地点头同意,等反应过来后,夏澈已经回去穿衣服了。
他懊恼地捏了捏鼻梁,在客厅烦躁地走来走去。
不是,怎么就稀里糊涂同意了呢?他的根本目的不是阻止这人和周奕歌见面吗?还有,早上那声“宝宝”,叫谁的?这几天他们朝夕相处,这家伙忙成那样了还有精力跟别人搞暧昧?他不是喜欢周奕歌?喜欢周奕歌还能叫别人宝宝?笑死,多大人了还被叫宝宝,害不害臊?
幼稚。
他、一、点、都、不、稀、罕!
夏澈出来,看到的就是一只默默生闷气的裴燎,正在用吹风机吹热衣架上他的围巾,手边还有两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水,悄然静置在玄关柜上。
裴燎没发现背后有人在看,吹热围巾后就把吹风机收好,将蜂蜜水挪到角落,用半截身子挡住。
回眸看到夏澈后,稍有一愣,随后语气淡定地问:“好了?要不要喝点水再走?”
夏澈眼眶忽然就酸了。
记忆中的今天,裴燎也问过这句话。
他早就答应过周奕歌要去接机,因为不想食言,哪怕酒醉没醒也要出门,裴燎跟他大吵一架,他当裴燎吃醋,临走前裴燎也是站在那里问他要不要喝点水,他心里有火,说了声不喝后转头就走。
所以,当年那一声门响,不仅隔断了裴燎的视线,也隔断了两杯冒着热烟的蜂蜜水。
那两杯蜂蜜水最后有没有变凉?有没有被人喝掉?有没
有……浪费?
夏澈忍无可忍错开对视的目光,眼睫急促地煽动,不叫人看出其中异样。
裴燎当他不想搭理自己,抿起薄唇,往角落站了站:“不喝就算……”
“要喝。”夏澈说,“裴燎,我刚吃了胃药,好苦。”
裴燎一急,赶忙把水放在他手里:“你胃又难受了?”
“刚刚有点。”夏澈低下头,小口小口抿蜂蜜水,冲得有点太甜,但落在胃里,暖得令人浑身发麻,“现在好多了。”
裴燎绷着脸:“一晚上喝两瓶洋酒,还生着病,你胃不疼谁疼?”
夏澈很乖地说:“以后不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