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寒意渐浓,一层白雪像薄薄的羊毛毯覆盖在这座城市,微闪着冷冽的银光。
行人们加紧脚步,步履匆匆,或缩紧衣袖,或猛搓手掌,钻进行车或房屋内,哈着白气,躲藏着清冷又干燥的寒风。
太阳向西沉落,绯红的色晕慢慢晕染着江滕体校外皎白的墙壁,再透过窗,漫上体育场内少年们流着热汗的脸庞。
脚掌押着地面来回摩擦的声音有些尖锐,羽毛球击打着拍面自由地来回穿梭。其中一个穿着红白运动服的高挑少年,挑起眼睛紧盯着对面的人抬起手臂,准备发球的动作。
球拍与球的霎时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仿佛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无形的涟漪。球的速度和角度在不断变化,或快或慢,或左或右,两方的身体也随之快速地移动。
他们的手臂用力挥动,准确地击中羽毛球,使得球能够以惊人的速度飞出,划破空气的阻力,像一支箭般穿透对手的防线。
每一次挥拍都充满了力量,每一次跳跃都毫无吝啬地展露出技巧。
一双似黑玻璃珠的眼睛微眯,预判着对方的回球路线,突然,那个红白相间的身影猛地跃起,球拍在空中瞬间挥出,像一道闪电划过空气,准确地击中了羽毛球。
这一击充满了攻击性,急速地突破对手的防线。
一个完美的跳杀。对手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在自己这一边,无力回天。
“段南宇,果然还是这么厉害!”
段南宇微喘着气,走到一旁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慢条斯理地开口:“承让。”
“任教练来了……还带了一个人。”顾子荣说。
段南宇头也没抬,不感兴趣。
“任教练之前就说新挖了个人,怎么现在才领过来?”顾子荣继续嘀咕着。
体育场一边的门走进来了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少年,成年人走到场馆中央,拍了拍手,球场剩下的人就停下了手边的训练,排成一排在他面前站齐。
“介绍一下,我们的新队员,魏一屿。”任文说。
“大家好,我是魏一屿。”
“任教练,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新人?”顾子荣好奇地问。
“嗯。”任文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情况有些特殊,现在一周参加三次训练。”
“为什么?”
“别多问。”任文和魏一屿指了指段南宇:“他是队长,段南宇,以后有什么事找他就行。”
段南宇在第一排手背后站直,轻轻抬眼看向魏一屿,点了点头。
“你腿刚好没多久,就开始模拟比赛了?”任文皱了眉,看着段南宇脸上没擦完的汗。
“没事,我有数。”
“你有个屁。”任文没想多理他,“既然腿好了,那就再来一场吧。”
“魏一屿,你和他打。”
?
其他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新式的下马威?段南宇连续两次拿下全国青年锦标赛的金牌,已经是国青队预备役了。
“我?”段南宇奇怪地看了看魏一屿,“现在?”
“任教,你想磨练新人,用队长来比是不是有点大题小作了?”有个队员在后面说。
“你继续这么多废话,就给我去练体能。”任文冷眼瞧了瞧那人。江滕体校的练体能三个字虽然这么简简单单地说出来,实际是三十五圈负重长跑,被列为任教练的十大酷刑之一。
“不不不,不敢。”那位少年连忙讪讪地摆了摆手。
“打一局,二十一分制。”任文退到一边,坐在球场中间的裁判席上。
魏一屿一开始也有点懵,他之前在过去几年的全国锦标赛新闻上已经听说过段南宇,了解到他从7岁就开始学习羽毛球。
现在的他和段南宇打比赛,输是必然的结果。他不明白任教练是什么用意,但既然要他比,那就只能全力以赴了。
实力相差悬殊,其他队员对输赢没有悬念,他们开始担心这位新人会不会被队长打得落花流水,第一天来就想退队。
双方站定,魏一屿先发球。
比赛开始,两位选手迅速交锋,挥洒着快速而准确的发球。段南宇如同矫健的猎豹,每一个挥拍的瞬间都伴随着强烈的气流,场上的氛围瞬间升温。
段南宇通过高速平推迫使魏一屿靠近场地边缘,然后猛烈发动横挑,将球迅速挑过对方头顶,形成一记完美的横挑直扣。开场三分钟就打破了魏一屿的稳定防守,且球速变化难以捉摸。
魏一屿完全被打在下风,完全防守都成勉强,已经连续丢了六个球。
顾子荣在一旁欢呼着,被段南宇随意的一瞥止住,其他的队员也在低声嘲笑着顾子荣:“这种段位的比赛你在这欢呼,瞧不起队长呢?”
而魏一屿表情冷静,在输了第八个球之后,开始采用侧身发球,发出技巧性的斜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