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轻盈下楼,身段婀娜有致,姿色娇娆动人,脸颊白嫩嫩的让人想捏一把,不知道身子是不是也这样白嫩。
这定是外头风传的,知府大人新纳的小妾。
他有些遗憾,以前也见过老封头,怎么就没注意他家还有这么个小美人?早知道弄过来,还能尝尝什么味儿。
陈菲冰将楼下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有点子佩服,几句话就让程日来重做账,解了周护宋昱的难题,换成是她,还真不敢和这个程日来叫板,故意得罪他。
她自然看到程日来看她那不轨眼神,虽然是飞快一眼,但也足够下流,让她顿时涌起恶心,浑身刺挠的难受。
打他都嫌脏了手。
半跪着替贾雨村穿好靴子,穿好朱色云雁常服,束了腰带,将乌帽戴好,这才问,“大人忙公事,妾先回去?”
贾雨村正了正衣领,“在这等我,一起回。”
说完抬脚要走,这才想起来还有人在地上跪着,居高临下瞥了眼,“去堤口。”
程日来如蒙大赦,忙起身亦步亦趋跟着,不顾腿脚酸麻。
一行人浩浩荡荡沿江而行,刘伯原不时介绍工程进度,卖命的亲自下到堤坝,满脚泥地摸上来一块蝴蝶铁锔扣请知府大人看,表示绝无偷工减料。
他刚在船外,自然听见大人训话,不免心里有点忌惮,连程日来都敢收拾,这是个狠角色。
大小管事的鱼贯而列,皆垂头默声,屏气凝神。贾雨村随便挑了两个人,问管何事,造价进度,有何困难。
昨日那npc汉子自然也在,觉得这大老爷声音格外熟悉,悄悄抬头一瞥,更觉面善,仔细一想,瞬间吓了一身冷汗。
老天爷,昨日和他闲聊那周正青年,竟然……竟然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
他简直想抽自己大嘴巴子,都怪昨儿喝了点酒,忘乎所以,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一河滩,这下好了,得罪了知府大人和程员外,他可以去死了。
想到这儿,他浑身冷汗直冒,人也不由得哆嗦。
丢了差事是轻的,若被追究,他怕死无葬身之地!
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想起家中妻小老母,他眼睛有点湿,抖得更加厉害。
这飞来横祸,都怪自己口无遮拦。
贾雨村刚好走到他面前,瞥了眼,立住脚步,微微回头问刘伯原,“你将工期缩短十来天,这些民夫自然得加班干。连日大雨,本官怎么听说没放辛苦钱?还有前几日,本官让王臻给修堤工不论大小,皆发雨具、褂子、生姜、米面,都发到位了么?”
刘伯原叫苦不迭,“回大人,辛苦钱是程大人具体发,下官不知。雨具那些,下官给了王经承一份人员单子,前儿见王经承在院里分东西呢,倒不知道发下去没有。”
贾雨村满面寒霜,厉声斥道,“糊涂东西!你是管事的,不知道是你失职!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总这样油滑,仔细你的皮!”
刘伯原忙跪下,“下官失职!”
见知府大人现场训话,连刘大人的脸都不给,众人更加精神紧绷,生怕自己遭殃。
工作这么多年,这是最难对付最难糊弄的老爷,碰到这样的,他们可真是倒霉。
贾雨村有些愠怒,“王臻!”
户房王臻早听见刘伯原甩锅他身上,忙挤到前面跪下,“回大人,前儿所有东西都分装完毕,昨日下官还专门去府衙又对了遍单子和东西。因着昨日休沐,故没来得及发,下官已派杂役和牛夫、驴夫今儿一大早装车,这会子想必已拉过来。”
贾雨村面色稍霁,“你就在这待着,什么时候发完什么时候走。”
王臻忙答是。
贾雨村点点头,“去忙你的。”
王臻如临大赦,一溜烟蹿了。
幸好自己机灵,早想到大人要问话,昨日加班分东西,今日凌晨就撵着满腹怨气的众人装车。
要是自己也是懒骨头,这会儿估计和刘伯原一样跪着挨训。
不等贾雨村开口,刘伯原已扯着嗓子喊,“程大人,请上前来,大人问话。”
刘伯原心一横,死道友不死贫道,自求多福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