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用疲敌战术,早就把他搞得人困马乏,这封信只是帮他下决心而已。”
傅潇潇闻言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这主意还真是有用,放心,我会在功劳簿上记你一功的。”
楚辞远几天前和她定下了疲敌战术,果然搞得夷貊人困马乏。
他连连摆手,“是你和侯爷里应外合,配合默契,这计策才能奏效的,我可不敢居功。不过呢……”
他语意一顿,傅潇潇眨着眼睛好奇地问:“不过什么?”
楚辞远声线柔和,“刚刚这个疑兵计,需要敌军主帅多疑多思,才会奏效。”
傅潇潇歪头想想,愉悦地弯了弯唇角,“你这是在教我?”
他淡然一笑:“我只是和将军讨论军情而已。”
说着又凝眉悬腕,伏案继续落笔。
白皙的手指修长优美,骨节分明,宛如一块精雕细琢的玲珑美玉,被莹莹烛光镀上了淡淡的金色。
傅潇潇心下好奇,转到他身后,见白宣上又写了两份一模一样的信,抿唇笑道:“看来,车师古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说完,若有所思的审视着他,疑惑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楚辞远:“什么事?”
傅潇潇秀眉微蹙,一双杏仁目更显专注,“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偏要和哥哥作对,去抢云娘子呢?她究竟是何人?”
他闻言手下一顿,把笔放到青瓷笔山上,轻轻叹了口气,正色道:“云芝是我嫂子。家兄亡故,侄儿患病,她不得已卖身救子,恰巧被我遇到,心中不忍,这才冒犯了侯爷。”
傅潇潇沉默的点点头,叹道:“看来,你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派人把灵芝先送去,等见到哥哥再跟他解释清楚。”
楚辞远躬身作揖称谢,说了云芝地址,微微一笑,“傅将军,信已写完,我先告辞了。”
说着站起身,却被忽然袭来的眩晕搅得眼前发黑,胸中好像有一把冰刀在五脏六腑中翻腾。
楚辞远痛得稳不住身形,晃了晃就像前栽去,被身后的傅潇潇一把扶住。
他身量虽高,好在病中清瘦,傅潇潇又是自幼习武之人,扶他坐下并不费力。
楚辞仰靠在椅上,手紧紧捂着胸口,白皙光洁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
“你等着,我去叫军医。”傅潇潇说着就要往外跑。
“不要。”
“嗯?”她止步回头看他。
楚辞远本就脏腑寒疼,情急之下又牵动内息,掩唇低咳不住。
这让傅潇潇想起他这几日的奔波劳累,竟是在强撑病体的情况下完成的。
心中无端生出了七分触动,三分心疼。
楚辞远努力平息下翻腾的气血,颤着手向怀里伸去,无奈病中乏力,手又抖得厉害,摸了几下也取不出药瓶。
傅潇潇:“药在怀里,是吗?”
楚辞远双目微阖,轻轻点头。
此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傅潇潇纤纤素手向他怀中探去,入手湿凉一片。
本以为手下的身体骨瘦如柴,指腹触碰到的却是条理分明的肌肉,这力量感和脆弱感的完美结合,不禁让她脸色一红。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心神,把药瓶从怀里取出来。
那是一个细白瓷瓶,秀美淡雅的造型仿若和瓶子主人清雅的气质一脉相承。
傅潇潇拔掉瓶塞,“要几丸?”
楚辞远忍痛道:“两丸。”
乌黑的药丸落在白皙瘦削的手里,楚辞远轻颤着手把药丸堪堪送入口中。
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
楚辞远虚弱地摇摇头,心里苦笑:不是他不想接,只是手颤得这般厉害,已没有能力端稳水杯。
似乎察觉到他的无力,傅潇潇贴心的把水递到唇边。
他就着杯沿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滋润着唇际的干燥,也温暖了脏腑的寒凉。
随着药力渐渐化开,刺骨的寒疼慢慢缓解。
傅潇潇看着对面人咳得潮红的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苍白,心中的不安才渐渐褪去。
楚辞远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有气无力道:“多谢将军,这见笑了。”
他边说边撑着桌面,起身告辞。
傅潇潇秀眉微蹙,担忧道:“你自己能行吗?”
这人病得这么厉害,她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却听那人道:“好多了,你瞧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