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雪梅其实自己玩性也起来了,她抓起一团雪就朝贺若祁扔去,还不往躲闪着来自他的回击。
贺若祁佯装生气,可是嘴边的笑却止不住,说道:“哼,那我也不客气了。”
她和贺若祁在雪地上追逐着打闹,两个人衣服上都挂满了雪,而雪球砸到身上并不痛,相反她却在其中找到了一丝放松。
她看着贺若祁被砸成了花脸,得意地大笑。而随后又忙着跑起来,躲过贺若祁的反击。
踩在松软的雪上,和贺若祁玩闹,一时间她好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那是一种久违的,像小孩子那般的快乐。
今晚如此波折,她方才哭了一顿,如今又大笑一场,对于心情许久不曾有过波澜的她来说,好像突然找到了活着的实感。她玩累了,躺在了雪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贺若祁向她走过来,听见她自语道:“......我小时候也没有这样玩过,我们那儿冬天并不下雪,只是湿冷。”
“这不是很好吗?”贺若祁在她旁边坐下,“不下雪,湖面和小溪就不会冻上,依旧可以捉鱼捉虾,你的老家肯定也很好玩。”
“可是我现在觉得,下雪很好。”雪梅抬眼望着他。
下雪很好,和贺若祁一起玩,也很好。
她把后半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贺若祁并非真的幼稚少年,他虽表面贪玩,可实则做事有章法,并不耽于玩乐。他朝她扔雪球,并不是他自己想玩。而是他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然后为她搭造了一个让她可以顺势而下的阶梯,使她不必为今夜而感到苦恼,取而代之的是——他让她不再那么拧巴,可以放肆地做一回自己。
贺若祁把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盖在了她身上,自己也陪她躺在雪地里。他的鼻尖红红的,是刚才被雪梅扔的一颗大雪球砸的,被体温融化的雪水挂在他的纤长的睫毛边上,眼瞳中深不见底的漆黑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他没有说话,安静地望着天空。
而雪梅低头便看见了自己身上的那狐裘,白绒细密,和陆元棣的那件应该是同一批漠北毛料制作的。上面还有这贺若祁的体温,来自于他的温暖将她包围住了。
她将脸埋在那狐裘内,闻到了贺若祁的气息。
冷冽的,骄傲的,复杂的。
相同的狐裘,她在冷风中洗过,也挑灯彻夜地补过,但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否穿上。这是昂贵的,属于少爷们的东西。
她没有任何念想,也不曾有过期待。
但贺若祁就这样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仿佛这是随意的,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谢你......”雪梅低声说。
“谢什么。”贺若祁轻声笑道,“别说傻话。”
他们并躺在雪地上,放眼望着这白雪皑皑的山中寺庙,如今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和贺若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