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懒洋洋地靠着墙,歪着脑袋,得逞的笑里带着副惯有的痞气。
周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回到洗漱台前捧水洗了下脸,而后抽了张洗脸巾,随意擦了下脸上的水,出来之后略过仍旧站在洗手间门前睨着她的男人,径直走到放着早餐的茶几前。
裴淮之扬了下眉,也没和她计较,跟了过去,见周酒正拆着包装,习惯性地上手帮忙,顺便打趣她:“还挺自觉,知道这是给你买的。”
周酒拆扣的动作一顿,斜他一眼,情绪毫无波动,嘴皮子倒是很利索:“裴总都强行进来了,该不会又走错了吧?楼上右拐宋佳妮的房,要不送她那去?”
“迟早被你气死。”裴淮之低低地笑了声,不当一回事,平静地提了句,“她估计没机会再回这里了,之后的节目,也不会让她再继续录制。”
周酒圆溜溜的杏儿眼转了转,裴淮之一看这表情便知道她是昨晚吃瓜没吃全。
至于不在网上吃瓜,那是在干什么?裴淮之想起昨晚周酒睡了之后,他反复回味的那一长串聊天记录,控制不止地勾了勾唇。
“笑什么笑!”周酒见他盯着自己,怒了怒嘴,微微起身从他手里抢了个自己喜欢吃的汤包。
裴淮之手中一空,也不在意,反正他对早餐本来就没什么兴趣,不过是想借这个由头来看看她,也不知怎么的,仅是一晚没见,心里便忍不住想念。
裴淮之索性安静地看着她吃,时不时伸手替她递递酱料抽抽纸巾,伺候得体贴周到,偶尔担心她宽大的睡衣袖口碰到餐食,还自然而然地用手替她挽着,而后目光顺势停留在周酒的睡衣上。
裴淮之睨了会儿,淡声道:“在酒店里,穿着睡衣就敢随随便便给人开门?今天来的要不是我——”
周酒塞进一只小笼包,腮帮子鼓鼓的,说话也有些含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要脸,有胆子随随便便进女艺人的房门吗?”
“节目组里都是女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周酒又嘀咕了句。
裴淮之被那莫名的占有欲惹得浑身都不自在,总觉得她这个样子,只有他能看见,旁人不行,女的也不行:“那要是有坏人怎么办?”
“我都多大了裴总?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唠叨。”周酒舔了下手指头上的酱汁,“再说了,还能有人比你更坏吗?”
光天化日之下破门而入,然后还赖着不走。
裴淮之“啧”了声:“小没良心的。”
周酒边说边舀了一小碗甜汤圆,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忽地皱起眉头,下意识便吐回碗里,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吐槽的话音娇里娇气的:“这个也太甜了吧……”
裴淮之瞧了眼,冲她伸出手去,周酒似乎也没想太多,随意便将那盛着汤圆的小碗放到男人伸过来的手上。
裴淮之接了过来,瞧了眼,而后漫不经心地就着周酒刚刚用过的勺子,将碗里那个她方才咬过一口的汤圆送入口中:“嗯,是太甜了。”
周酒眼睛睁大,犹豫着提醒道:“我刚刚咬过了……”
哪知道裴淮之压根不以为意:“我又不嫌弃,再说了,你哪我没咬过,还在意一个汤圆——”
“裴淮之!闭嘴!要不就出去!”
“好好好。”
见她发火了,男人总算消停了些,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忽然冲桌上那碗甜汤圆抬了抬下巴,开口道:“这我做的。”
周酒喝汤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眸看向他,而后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你做的?”
裴淮之难得不自在地点了下头,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早上起得早,闲着没事,随便做了点。”
其实压根儿不是什么闲着没事,他昨晚回了酒店,洗完澡之后陪着周酒聊天一直聊到她睡着为止,而后独自一人翻看着聊天记录,来回看了好多遍才舍得放下手机去工作。
这段时间他能频繁地出现在周酒面前,倒不是因为巷深的事变得少了,而是他把许多工作时间多挪到了深夜,这才堪堪挤得出时间来。
昨晚通宵忙了一宿,一直到窗外天际吐白,裴淮之正好将几个跨国会议开完,看了眼表,正好离周酒录制顺位发表的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要是直接来她这,又担心时间太早,绕她清梦,惹她生气,索性走到厨房研究了起来。
裴淮之这个人,这辈子走到哪都有人锦衣玉食地伺候着,没吃过苦头,也压根没下过厨房。
拿锅拿铲这也是头一遭,研究了半天之后,从网上搜了几个教程,好不容易找到个看起来最不容易翻车的开始尝试,万万没想到,煮汤圆居然也是个技术活。
原以为这东西丢进热水里煮煮就能熟,哪里想得到居然还会煮破。
失败了好几回之后,勉强煮出一小碗像样的,没想到还是翻了车,糖放得太多了,齁得嗓子都难受。
周酒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声:“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