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边出了变故。那鸽子……多半是去找凌芷的。”
“什么意思?有人受伤了?”凌信眨眨眼,“不然我晚上去一趟宁府看看?”
“若真出什么大事,平伯会来通知我的……”北寰言拢在衣袖里的手微微锁紧,“没通知我,那就是他们还能应付。”
“骗鬼呢?小芷一个十一岁小丫头都能给让他们喊下山来,还说那边没事?”凌信明显是不想让凌芷下山。
北寰言没再与凌信多话,眼睛紧紧盯着河水逐渐褪去的河道。
他的目光顺着河道往上,放在了更远处。
这河道上游,竟然有水闸。
小舞追着纵尚去,没回来,多半是去研究那个水闸了。
她也觉得这水闸建在这护城河上有蹊跷?
夜风入城,扫起一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北寰言额边的碎发在他眼眸上轻跃,埋住了他的眉眼。
入夜,河道边上等着放水的衙役们人人点了一个风灯,提在手上,把河边沿岸照的昏黄。
纵尚又让人找来几盏大灯,放在河岸两边。
河水逐渐褪去,露出下面的河床。
“啊——出来了!快看啊!”一个衙役指着下游方向,大喊。
北寰言快走两步,站上河沿的石阶,在众人风灯照耀下,他能看见河床里躺着许多身着红衣的女尸。
那些女尸从雏凤楼起始,沿着后面的河道绵延铺展开。
远远看去,宛如躺在河床大地上的血癍,触目惊心。
北寰言站在岸边盯着河下打捞尸体的那些人。
夜渐深,河岸上已经抬上来了二十多具女尸,浑身已经被泡得浮肿发烂,恶臭冲天。
北寰言用凌信御林军左卫的牌子,让人连着牌子带了一封信给景雀带去。
让他抽调御林军两百人来封锁出事的河岸,百姓们看见威名赫赫的御林军来河道,连忙退了出去。
有不少御林军看到河里惨案,申请下河跟衙役们一起把河里的女尸打捞起来。
御林军带着火把,把整个出事的河段照得灯火通明。
凌信在女尸周围逛了一圈,那些女尸手脚都被绳子捆住,脚上坠了重物。
他一个一个看过去,蹲下去一个一个捏了捏骨。又往回看了一圈,最后停在北寰言身边,低声说:“看骨像,全是十三四岁的姑娘。都是活生生……溺死的。”
北寰言蜷缩在广袖里的手缓缓握紧,声音又往下沉了沉:“雏凤楼,雪娘。”
纵尚看着河岸上被抬上来,整整齐齐摆着女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纵大人。”北寰言看向纵尚。
纵尚立即过来一礼:“言公子。”
“这案子,纵大人知道怎么查吗?”
北寰言眸光凌冽,望着纵尚。
纵尚跟北寰言在一起有段时间了。虽然北寰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同样没表情的脸,给人感觉不一样。
此时此刻北寰言一直敛着下颚,眉宇为微微蹙起,眼睛睁得比平时要大,眸子里满是寒意。
这是盛怒的样子。
纵尚不敢怠慢,颔首回道:“今日把尸体全部收拾干净,放在义庄,找仵作验尸,全部建立档案。明日由府衙广发告示,寻人来认尸。看看这些女子都是哪里来的。”
北寰言点头:“就这么办吧。在这的两百御林军暂且由纵大人调配。”
“是……”纵尚连忙去找人办这事。
北寰言带着凌信,沿着河道往上游走。
两人逐渐远离河道边的吵杂,煌煌火光,渐行渐远。
只剩银银月光应照前路。
北寰言边走边问:“我们有机会甩开跟踪的人,回一趟宁府吗?”
凌信闭目静心,聚积五蕴六识感受周围跟着的人的气息。
“没问题,”凌信睁开眼,“只有两个人跟着。”
北寰言眼眸微眯,手按在腰间,轻声道:“那就动手!”
话音刚落,北寰言与凌信一起脚下踩风,化作一道幻影,窜进了黑暗小巷。
跟踪的两人没想到,那北寰言手脚纤细,看上去一副羸弱书生的样子,跑起来竟然也能追得上凌信的速度。
一瞬间,他们就丢了北寰言与凌信的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追!
这二人立即脚下生风,也跟了上去。
刚转过巷角,两道白光劈天盖脸偷袭而来。
两个黑衣人不防,直接跟北寰言与凌信打了一个照面。
黑衣人当即要抽出身侧刀迎上去,哪知北寰言与凌信手脚更快,齐齐抬腿,一脚把他们的刀踢回刀鞘中,掌风猎猎随后就到,直击胸口。
直接把他们击退到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