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跑!交警来了!”
警车呜噜呜噜的响。
无数道尾气从面前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沿海路的尽头。
肖因叹为观止。
她紧抓着摩托车,后知后觉这人还没发动油门:“交警来了,我们不赶紧走吗?”
“先回个电话。”
肖因:?
不是,一定要在这里吗?哥们你顶风作案啊?
隔着海风,男人的声音清晰送到耳边。
“接到了,记得你的承诺。”
……
“都没空,要伺候Jeniffer去了。”
肖因的表情逐渐怪异,越发证实之前的猜测,镇定戴好头盔,还是没忍住。
“珍妮弗就是你的客人?给你开的价一万?”
忽略掉那道犀利的目光,她假装从容,将乱飞的绿纱裙摆在身下压实,不耐地踢了踢车踏:“喂,警车要到了。”
可惜了,这男人身价还挺高,包车的事情有待商榷。
在警车声抵达前,肖因的“摩的司机”,终于踩了油门,转动车把。
随着轰隆隆的嗡鸣,银白色的摩托,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环海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傍晚的海风,送来熏热咸湿的空气。
肖因在愈演愈烈的风声里艰难回头,朝身后远去的海面望过去。
太阳已经坠到水天相接的位置,巨大的金轮,将原本湛蓝的海面,灼烧成火焰般的滚烫。
粼粼的金光浮跃其上。
好像某种隐秘的,潜藏惊喜的新生要开始了。
她本来沉闷的心情也勉强跟着好起来,不由得对接下来的半个月开始有所期待。
天慢慢暗下来。
摩托车终于走到了沿海公路的尽头,颠簸跳上跨海大桥。
肖因总算知道为什么几乎没车愿意过来接人了。
跨海大桥中段的位置,用警示牌封了一大片,仅容狭窄的人行空间通过,出租车过来要绕一大圈远路,当然不肯了。
这里是进浮西岛最近的路,肖因还有一批画要租车送进来,她随口问:“这段路要封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桥上风声太大,还是头盔厚,对方没听见。
肖因也懒得再开口。
她记忆力比正常人差,这些琐碎的事情,几乎转头就忘了。
她准备翻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添一笔跨海大桥封锁的事情,指腹却先在外套衣兜里,摸到个冰凉锋利的东西。
肖因一愣,快速摸出来。
是一把锋利的油画刮刀。
6寸的,最大号,她没由得想扶额,后知后觉记起来,她旧的那个大号油画刮刀丢了好久了,走之前翻遍行李都没发现。
新买的一直手感不对。
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随手丢进衣兜里了。
肖因握住木制把柄,在衣兜里熟悉了下手感,抬眼却瞥见不远处的桥头告示牌上,警醒地写着几个红色大字——
“守护生命财产安全,严厉打击黑车黑摩的!举报电话:18759xxxxxxx。”
旁边就是惊悚的一大截断裂的桥栏杆,隐约有烧焦的痕迹。
肖因愣了下:“这里怎么了?”
男人似乎懒得吭声,肖因踢了脚油箱,终于得到答案,却是——
“前几天有个摩的司机漫天要价,两人在桥上吵架,和油罐车相撞。跟着爆炸一起下去了。”
肖因握着刮刀的手指陡然一紧,后背隐约发凉。
她像被掐住了喉咙,呼吸都有些艰难,脑海里有各种混乱的冲天火光,嘶吼着要瞬间吞没她。
大脑顿顿地痛,她闭了闭眼:“那你别说话……”
认着看路。
三个字还没说完,车不知道碾到哪颗石子,一个大颠簸。
肖因手里握着的刮刀跟着向前,重重一抵——
下一秒,过分清晰的风声里,男人后脊紧绷,好半天,才似笑非笑地开口。
“你拿什么在我腰上比划呢?”
“没什么。”
话音刚落,肖因拿出刮刀准备丢进包里,还没来得及解释,又是一个颠簸。
锋利的尖端,隔着衣物戳中他的后背,狠狠往下一划拉,不知道戳中了哪里。
男人在头盔下闷哼一声。
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