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柳努力扬起一抹笑:“姐还记得我奶啊?”
“那能不记得?你们那天不是闹腾了一场吗?”扁平女人说着,手已经伸像篮子,揭开上面盖着的白布,瞅了眼里面半篓子鸡蛋,有些诧异抬头看了江春柳一眼。
从柜台下面拿起来一个盆,把鸡蛋一个个放在自己的耳边晃动,再放到旁边的脸盆上。
一个个认真检查完了,再瞅向江春柳,眼睛里已经带了探究。
“这些鸡蛋都是你们家的?”
“不是,还有我叔叔伯伯家的,都让我一块儿来卖的。”江春柳老老实实回答。
那女人神情放松了点,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们家养了不少鸡呢,要不咋能有这多新鲜的蛋?”
江春柳有些惋惜道:“要是我家能养这多鸡得多好,那我们也能吃鸡蛋了。”
“可别想了,你们家里人不还得在生产队上工?哪儿有能力再养这么多鸡啊?”
说着,又重新数起了鸡蛋。
江春柳撇了撇嘴:“说的也是。”
等那扁平女人数完了,抬头对江春柳道:“一共是40个,鸡蛋收的价是5分钱一个,就是两块钱。”
“姐,算35个吧,那五个是送给你的。”江春柳扒着柜台道。
一听江春柳的话,那扁平女人的脸就拉了下来:“你想贿赂我?”
“上回给姐惹了麻烦,我就是拿几个鸡蛋给姐赔不是的,啥贿赂啊?”江春柳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瞅着那扁平的女人。
那女人瞅着小个子的江春柳,心里又觉得自己怕是真想多了,又把那鸡蛋放进脸盆里:“看在你还小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可别给人这么送东西了。”
江春柳心里明白自己这是失败了,当下只能点头。
算好账,江春柳就让她拿了四瓶雅霜,又让她把那三条亚麻的裙子都给她装起来,算了账,放进箩筐里,顺带又买了一个洗脸盆,一套杯子,和一个开水瓶。
放进自己的箩筐里,用之前盖着野味的白布再次盖在上面,结账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花了她三十七块钱。
主要是那个开水瓶就要了二十五。
“你真有这多钱?”扁平脸的女人怀疑地问道。
江春柳将自己口袋里那四块钱掏出来,又从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里面全是一角两角的,她一点点数。
瞅着她那一把钱,那女人没忍住,好心提醒道:“丫头,开水瓶你还是别买了,这个太贵了,别人都是结婚才买的。”
“我们是要办红喜事了,别人都拼着了,我们也没办法……”
江春柳满脸为难地应着。
听说她家有喜事,那扁平的女人也就不多说了,等她数完了钱,又把那个手帕包好剩下的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女人又数了一遍,没错后放进了抽屉里。
跟那女人打了招呼,江春柳跳着箩筐往外走。
瞅着她的背影,那扁平脸女人摇了摇头,忍不住道:“真穷。”
江春柳挑着担子出来,围着各条街道绕圈圈,饶了半个小时,确定没人跟着她,这才往之前吴勇那个黑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