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行朝岸边游去。
上岸时是乌兰贺最痛苦之时,浑身湿透,冷风吹入,脸和手很快就被吹得通红。他双臂抱着,身抖身颤地跑。
忽闻山间鸟雀忽,群山尤若呼应,有急音盘旋而来。
“白骨魔头,还我山庄二少爷!”山间回荡着阵阵呼喊。
乌兰贺活这么大,头一回热泪盈眶,特别是在这么冷的时候。他一定要去和山庄之人汇合,逃离此处。
此时,听得水哗啦啦从河水中冲出,乌兰贺疯狂地逃窜,奈何脚已冻得生疼,走都不利索了。
又是一鞭缠来,乌兰贺连多疼都感觉不到,他只是再不能再朝前,就又度落到她手中。
她面容比河水还冰冷,真有传闻里走火入魔之态,“来这么多人,我赶她们走。”
他冻得发抖,浑身都要结冰了,“这样,别大动干戈,你师傅会不高兴的。你带我去见他们,和他们告个别再跟你走。”
“小黑,那你得乖。”
鞭子缠紧了他的腰,衣上水珠被生生拧下,他想腰上的淤青又深了。
唤声回荡在山间,乌兰贺寻着声就到了山堆处。
此时夕阳之光已把天照得通红,从山堆望下,有百人游走于其下。他们身着灰白锦缎,腰带上绣有玉和二字。
乌兰贺奔下山,他走得很急,又跑又奔,最后几乎是滚落下去。
白骨就站在一处看着。
人群就在眼,在虎头山见了不正常的魔头,现在见着了正常人,乌兰贺都快痛哭流涕了。
随后他听到声怒斥,“虎头山魔头作恶多端,我玉和山庄为民除害。”
乌兰贺从地上爬起,眼前之人正是眼熟,是他三叔乌士罡。
乌兰贺从未觉得他三叔名号多响,今日别提多敬佩。天下第一仁侠,名副其实!
乌士罡双手背在腰后,身后有着数百剑客。夕阳红光照着他们,乌兰贺看三叔头顶都披上了光辉。
“三叔,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跑。”乌兰贺满腹怨言难抒,直拉住他三叔。
中年男子身影晃过眼角,莫不过顷刻之间,乌兰贺身子猛地一弓。
一刀捅进了心口,乌兰贺都还没感觉到什么,只是呆呆看着他以为的救星。
乌士罡将刀握得至紧,嘴巴死咬,“你永远学不会仁义二字,竟跑虎头山与魔头为伍。三叔为民除害,这庄主之位不能给你啊。”
乌兰贺被捅得直发懵,刀抽去时,他还是没感觉到痛。直到倒地血流,他浑身抽搐,捂住了伤口,这血在二月天都是热乎的。
迷离恍惚间,他见红衣踏石跃起。
他三叔还在那头擦手中血,全然不知遇魔头,“竟然还有同伙,除了他。”
暮色下大地低鸣,玉和山庄的剑客冲向了山坡。剑影有风,人行有阵,恰若飞速卷来的圆盘,掀起风啸阵阵。
红衣拂臂起,十指弹出道道光刺。细细的针刺破阳光,扎入剑客皮肤。
寒风中传出数道呼叫声,一波又一波的人在前停住。
仁侠在后观战,看不清什么,只觉剑客行动缓慢,便大鼓士气,“莫怕,他孤身一人怎能赢我们。待我坐镇玉和山庄,我们皆是功成名就。”
乌士罡挥手,又令更多人上前。
在那片厮杀中,只有乌兰贺躺在地上。孤地脚步纷乱,剑客都去斩杀同伙了,无人来救他。在他们的认知里,他已经被他三叔杀了。
不,不止如此。乌兰贺此刻认知到,是他三叔要让天下都知,玉和山庄的二少爷与虎头山白骨为伍,又被白骨杀了。如此,他报仇于魔头才是刚正仁侠。
心口猛抽,乌兰贺已有窒息之觉,踏过身旁的脚步却纷纷停住。
剑阵中人皆被定住,红衣落地,铁鞭抽出,伴着内力打出,把乌士罡打退数步。
乌士罡才知了怕,“你是何人?”
“白骨魔头。”
乌士罡飞速提剑而起,“大侠一切好说,都是他这个孽畜的错,我杀了他,给你赔罪。”
侠士鞋履踏在前,乌兰贺顿有死不瞑目之感,“你怎么这就怕了。”
“孽畜,我是为民除害。”剑风起,乌士罡悬剑而出,内力直推而来,对准了乌兰贺的胸口。
风沙云土扑面而来,他三叔之剑要穿他心。可乌兰贺动不了,也逃不掉,像被埋在灰土里,等待死亡。
剑风落即悄止,铁光在乌兰贺眼前亮起,九节鞭擦着火花,发出铁鸣。剑直入乌士罡的小腿骨,乌士罡当场惨叫。
白骨见乌兰贺心口流血,转头就怒,“陪我一个小黑!”
女魔头转眼就叫人赔个宠物,乌兰贺求生意志坚定,“我还没断气,你救下我吧。”
“小黑,你放心,我不会像山下人那样丢掉小妾的。”
三根绣花针转眼定在乌兰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