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布匹都有,进来看看。”
静临随之望向门口,却只见到一抹青色的衣影,并未见到人。想来那两位顾客只是经过时向内张望了一眼,并不想进来挑东西,因此闻听店家招呼就走了。
待她上了马车,冉宝儿才扶着柳兰蕙从隔壁走出来,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折入先前的成衣店,向掌柜的打听静临都买什么了。
出店后,冉宝儿与柳兰蕙道:“她平白无故问小孩子的衣裳做什么,难道是有了?”
柳兰蕙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整个人倒是比以前精神了许多,闻言只是笑了笑,平静道:“她既已做了人家的外室,有孩子也是早晚的事。”
冉宝儿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想到谢琅见到自己时那种嫌弃的目光,不由恨恨道:“那贱人倒是好命。”
柳兰蕙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和她置什么气。现如今咱们娘俩是寄人篱下过日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还要指望着她指头缝里漏些银子过日子。”
“指望她?”冉宝儿不由嗤笑一声,“娘可真敢想!那贱人若是有良心,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对咱们不闻不问?她怕是巴不得咱们流落街头呢!”
柳兰蕙瞅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女儿实在是被自己惯坏了,一味地任性使气,一点委屈也受不得,更别提忍一时之辱而后通盘谋划了。如今做下无数蠢事,落到今日这份田地,竟也没有半分长进。
想着不由又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等你爹来了,她就是再如何看不上我们也得做些表面功夫。以她如今的身家,在京城给家里置一套宅子还不容易?等我和你爹安置好了,你爹再从那姓段的那里讨点生意做,家道兴旺起来,你也算是有了娘家可以回,就不必再像如今这般做小伏低过日子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见她若有所思,柳兰蕙又语重心长道:“你恨她,娘心里知道。可人的目光得放长远了,正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她如今得势,咱们就不能想着与她硬碰硬,得学会借她的势为己所用。”
话到此处,柳兰蕙又给她鼓了一把劲儿,“她毕竟是个外室,就算将来生了儿子,姓段的也未必会将她扶正,最多不过是当个妾室罢了。你不一样,宝儿,再怎么说,你也是个黄花大闺女,男人嘴上不说,心里面都在意着呢。一旦圆了房,就是再冷的人也会变的。再说,你看清和待沈昭华,不也没亲热到哪里去?只要你先生了儿子,你姐夫又与清和交好,往后抬了平妻也是有可能的。”
冉宝儿果然被她鼓动得心思活泛起来,可一想到谢琅冷冰冰的眼神,不由又泄了气,“可是……“
“事在人为。”
柳兰蕙捏了捏她的手,目光幽幽地望向对面的生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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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不循回到山西会馆,下人便禀报说夫人去了惟初草堂,留口信教他晚上自己用饭,不必等了。
段不循问人几时出去的,下人答说他前脚走,夫人后脚就出门了。他算一算时辰,觉得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便想着去迎一迎她。
哪知刚跨出门一步,迎面便见人下了马车,手里捧着几尺新布,一脸喜孜孜的神情。
见到他就弯起眼睛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步到跟前,将布往他手里一塞,“验完货了?码头上热不热?”
“嗯,验完了,不热。”
她今日的神情里透着一股和往日不一样的娇,段不循察觉出来,不由深看了她一眼,伸臂揽上人的腰,与她一起步上楼梯。
“怎么忽然想到去草堂了,也不等我一起。”
进屋后,段不循倒了一盏茶递给她,一边瞅着她喝,一边问道。
静临将空盏放到旁边的几上,抬头看向他,眸中波光流动,嘴角笑吟吟地,“你坐下,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段不循见她这模样也不禁嘴角微扬,依言坐到榻上,却是将人抱到了怀里,“说吧,洗耳恭听。”
静临忽然圈住他的脖子,埋头在颈侧,“诶呀,怪羞人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段不循倒是真的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笑呵呵地拿下她的手,亲了一口,道:“少卖关子,快说。”
静临眨巴着眼睛瞧他,神情看着有些孩子气,“也不知你听了,会觉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说不说?”
段不循伸手捏她的鼻子。
“诶呀讨厌!”
她拍掉他的手,又顺势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脸色眼见地变红了,“这里……”
段不循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听她说完了后半句,“这里如今有了一只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