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什么啊，再啊，就灵石交出来。”
那弟子连忙按住本就干瘪的储物袋，一口气道:“昨夜绝尘崖下的云海突然翻涌，下了夜的倾盆大雨，今早常年覆盖的云雾一夜之间全部不见，竟露出了崖底的景色，可谁也没想到，那下面竟有上千具尸骸。”
绝尘崖，是她的住的那座山。
上山具尸骸？那是一座尸山冢啊。
原主在尸山冢这样的鬼地方上面安家，难怪这气运差到爆。
不行，回去她就得搬家。
面前弟子见程墨听了这样骇人的消息依旧面色不改，不由得佩服起她来。
果然是大师姐啊！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
程墨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要觉得好笑。
这上千尸骸听在耳里确实骇然，但程墨更多的是膈应，她初来乍到，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切身真实的感受。
就她看得那些修仙小说，哪一个不是动辄尸山血海，谈个恋爱都能毁灭三界，六界崩塌，更何况是上千尸骸。
不过见她面前的小弟子浑身颤抖，都快抖成筛糠了，程墨连忙出声安抚:“怕什么，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一个修仙者，还怕尸体不成？”
“死了才可怕。”
“大师姐，咱们门派这些年的弟子经常莫名发生意外，我来的时候还有两百多人，这才过了多久，就只剩不到一百五十人了。他们……他们会不会都被这些冤魂索命了？”
冤魂索命？吓唬谁呢？
“嘶。”小弟子捂着脑门倒吸一口凉气。
刚赏了他一个暴栗的程墨，又随手将一个灵果堵上他的嘴。
“别在这胡说八道，这世间哪有鬼？”
“有啊，小师姐不就是吗？”小弟子委委屈屈道。
他嘴里塞着灵果，程墨没听清他说什么，这时的注意力都被大殿正上方那坐在轮椅上的弟子所吸引。
是昨天那个，人间之眼！
程墨快速朝前方走去，身后很快一阵骚动。
“安师弟，你吃什么！洗髓果？这种好东西你哪里来的？”
“大师姐给的。哎，你怎么偷咬我的果子？”
“咱们都是好兄弟，给我咬一口嘛，就一口。”
“我也要，我也要！”
……
大殿正前方；
原本有两只巨大的麒麟神兽雕像，如今左侧一只陈旧不堪，右边那座仅剩一个墩子。
程墨越过轮椅，来到墩子边坐下，刚拿出观清镜，就有人从大殿里走出来了。
正是一袭白衣的祁临。
祁临侧首瞥了一眼毫无形象坐在一侧的程墨。
“大师姐。”
程墨没空理会他，只摆摆手，就对着镜子寻找轮椅所在。
祁临沉默片刻，继续前行。
此时，殿前所有弟子的目光皆注视着祁临，自然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大师姐居然没有扑上去？”
“祁师兄竟然主动大招呼？”
“大师姐这是悬崖勒马，改变心意了？居然连正眼都没瞧祁师兄！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照镜子。”
“哪里没有，她在用镜子偷看。她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闻言，弟子们嘘声一片。
果然如此啊，大师姐还是那个大师姐。
“不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大师姐没在看祁师兄，她分明在看简师兄！”正对着程墨的一个弟子看得分明。
“什么，大师姐移情别恋了？”
“不可以不可以，简师兄人那么好，怎么能落到大师姐的魔爪中？”一个女弟子气愤不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简师兄不可以，难道祁师兄就可以？祁师兄可是被大师姐骚扰了这么多年！”
女弟子们很快分成了两派，为了维护各自的祁师兄和简师兄，吵得不可开交。
底下一片乱哄哄，祁临扬声道:“门派无恙，各位同门且回去吧。”
说完，他也不再逗留，径直朝前走去，只是临走时多看了程墨一眼。
程墨和当初在山阶上见到他时一样，正对着镜子里看得起劲。
而她镜子对着的方向，正是简裴之。
祁临回想起从前程墨望着他的样子，原来那样痴迷的眼神有个新的落处。
也好，大师姐终于放下了。
祁临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离去。
程墨捂着心口，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镜子里轮椅上的男子看着年纪不大，二十岁少许的样子，紫衣墨发，五官端正，长眉如剑，线条清晰流畅，笔直的鼻梁恰到好处。
如玉般光洁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