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慢慢说。”
“是。”江染应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情不愿,“有什么事还非得进去说?”
进到客栈里,叶凝在二楼要了一间雅间,竟还破天荒的点了一桌子辣菜,江染跟上来的时候,师父已在雅间内坐定,满桌子地道的川菜也已摆好,更令她惊奇的是,在师父面前的桌上,竟还有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壶。
江染耸了耸鼻子,便立刻闻出,这酒乃是地道的百年好酿,清香扑鼻,整间屋子都几乎飘满了酒味,她眼睛雪亮,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自从上山之后,她便再没喝过这酒了,此次下山本来也是想一饱口福的,不想师父竟然给她备好了?
“师父,这是给我准备的吗?”江染凑上前,打量着这满桌的酒菜,满心欢喜,“师父一向不吃辣,这一桌子真的都是给我的吗?”
“快吃吧,一会该凉了。”叶凝把手里的筷子递过去,“尝尝合不合口味。”
江染接过筷子,看着这满桌的佳肴,都不知该从哪里下嘴了,憋了整整六年,终于能吃上一顿好的了,她目光在菜上扫了一圈,夹起一块牛肉塞到嘴里,一股热辣辣的感觉在嘴里爆开,她又赶紧想去倒酒,不想师父竟已经将酒给她倒好,递到她的手里。
那一瞬间,江染心里有股莫名的激动,但嘴里的热辣却容不得她去思索,猛一把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知是不是许久未曾喝酒的缘故,这美酒方入口,她感到的却不是以往的那份舒坦,而是辛辣的后味,直辣的想让她把这酒吐出去。
“咳咳,这什么酒啊?”江染咳嗽了几声,“怎么这么辣?我记得我以往喝过的酒没有这么烈的呀。”
“这——这是这家店最烈的酒,你在山上时不是一直说酒越烈越好吗?”叶凝看着她几乎咳出眼泪且憋的通红的脸,竟是有些担心,“这酒是太烈了吗?”
“啊?”这回倒是江染吃了一惊了,方才那话她不过随口一说,根本没指望师父接茬,江染不知该怎么解释,在山上时说酒越烈越好,那摆明了是吹牛的呀,试想她一个九岁就上山的小姑娘,能喝多烈的酒,不想师父竟这般实诚,连她那时说的话都能信。
“呃……许是好多年没喝过酒了,一时不慎才被呛到。”江染尴尬的笑了下,着力的解释,“想必多喝几杯就习惯了。”
她本以为师父会说喝酒多了伤身,会阻止她再喝下去,这样她也就可以逃离这烈酒了,但更出乎她意料的事发生了,叶凝竟然没有阻止,而是淡淡笑了一下,“难得下山一次,你喝吧,只是别喝多了,片刻之后,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江染暗自吐了一口血,师父这是怎么了,他该不会是识破了我的话,故意让我难堪的吧。
“待会儿还有事啊,那我还是不喝了吧。”江染放下酒盏,又夹了块棒棒鸡,“我喝起酒来没数,别真的喝多了,师父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边吃边听。”
“不喝了?那好,阿染,你可还记得你上山拜师时发生的事?”叶凝顿了顿,脸色凝重,“今日之事便与那日有关。”
“拜师?”江染努力嚼了几口,把嘴里那口鸡肉调动下去,这才道:“师父是说我拜师那天……那天……”
她说不下去了,脸色微微有点发红,伴随着这清晨的阳光从窗缝射进来,落到她脸上,整个人都多了几分颜色。
她上山拜师那日,也是这样一个晴天。
那天清晨,睡得正香的她被母妃从被窝里拖出来,强行穿上衣服,母妃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给她讲关于师父的故事,说什么他以一己之力降服凶兽穷奇,什么小小年纪便修得仙缘,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听得她只觉耳朵生茧烦的要命,想要打断母妃却又怕她伤心,只得硬生生忍了。
听府里的下人说,当得知重清宫少主要收徒时,母妃对着父王哀求了好几天。
“阿染可是你唯一的孩子,你难道不希望她走上仙途吗?她若能在山上修得仙缘,日后以女儿身承袭江王之位,便也不会受那么多非议了。”
“你别异想天开了。”父王紧皱着眉头,粗声粗气的道,“阿染资质虽不错,但那丫头生性顽劣,哪里受得了那般拘束?别说她根本不可能拜师成功,就算能,怕是上山要不了几天,也会被人家给赶回来,我江王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可你不让她去试试,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不行啊?”母妃还是缠着父王,“兴许她还真有那个福分呢。”
“这事是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父王摇头,“这次上山拜师的青年才俊大概有上百个人,但少宫主只收一人为徒,哪里轮得到阿染?何况这几日帝都还有朝会,我哪有空带她去?”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想过没有,她若是不能修得仙缘,日后即算继位江王,又如何能够服众?”母妃有些急了,连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八度,“难道你还想让……让昔年她的事再发生一遍吗?”
“你说什么?”父王的脸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