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你够狠,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吴恩脸色青白,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声像尖锐的钢针,刺得他体无完肤:“你们都闭嘴——”
“胡闹!”老管家气得胡子抖动,隔空抡起拐杖击中吴恩的膝弯,后者吃痛,咬着牙单膝跪地,冷汗爬满额头,显然力道毫不留情。
吴恩面色狰狞地回过头,眼底的恨意有如实质:“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然后回去向你的主人邀功请赏,摇尾乞怜!”
“你……”老管家胸腔剧烈起伏,眸中怒火翻涌,苍老的脸上浮现痛苦之色:“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够了。”何炀上前两步,单手抵住管家的拐杖,神色冷淡:“你们的家事回去关起门自己解决,别在我这丢人现眼。”
“我不走。”吴恩踉跄着站起身,眸中染上一丝疯狂,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林沐面前,笑容诡异:“我要留在这里看你一败涂地,林沐,你真以为我不说沈妄就猜不到吗?”
林沐转过头,目光触及何炀的眼睛浑身一颤,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恐慌。
“沈哥……”
“各位不要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酒会照常举行。”何炀脸色毫无异样,言谈举止颇有风度,但他从始至终都没给林沐一个眼神。
耳边响起舒缓悠扬的音乐,来往宾客又重新端起酒杯,觥筹交错间林沐成为了被遗忘的主角。
老管家欲言又止,不敢上前,他也意识到现在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导致形势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吴恩端起酒杯,成了一位跛足绅士,他走到管家面前,笑容讽刺:“你看,现在的结果还满意吗?”
“你太胆大包天了,竟敢出手破坏老爷的计划?”管家眯起眼睛,怒火攻心:“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保不住你。”
“别说这种肉麻的话,恶不恶心。”吴恩将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眼神鄙夷:“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和夏闻珂早就远走高飞了。”
“你还在执迷不悟。”管家摇头,表情痛心疾首:“闻珂少爷不是你能肖想的。”
“不是我,难道是沈渊?”
“不管是他们父子中的哪一个,只要你沾上了都没有好下场。”
吴恩抬起头,低笑出声,眼神肆无忌惮:“晚了,我早就回不了头,从你第一次带我进沈家,遇见夏闻珂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得到他。”
“吴恩!”管家瞪着眼睛厉喝,随即又放软语气劝道:“四年前骗你回来是我不对,但你要知道以你的能力根本无法保护闻珂少爷,也无法同老爷抗衡。”
“所以我投靠了沈妄,意外吗?”吴恩轻笑,居高临下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平静道:“四年前我就说过,你愿意当沈渊的狗,就不再是我父亲。”
老管家心头一震,浑浊的眼睛隐隐可见泪光,他拄着拐杖转过身,瘦骨嶙峋的后背佝偻着,仿佛随时都会垮掉。
吴恩盯着那道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门外,才嗤笑一声收回视线。
林沐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何炀身上,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在他心头萦绕不去,越来越清晰。
【攻略对象在看着您。】
何炀无视系统的提醒,继续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他向您这边走过来了。】
“好,我们改天约个时间详谈。”何炀笑着跟人碰了下杯,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林沐眼神愈发慌张,不自觉加快脚步。
突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他脚下响起,服务生连声道歉,蹲下|身去捡玻璃杯的碎片。
林沐怔了一下,他不记得跟这位服务生有过肢体的碰撞,但再抬起头时,四周已经没有何炀的踪迹。
酒会时间过半,半人高的生日蛋糕由两名服务生缓缓推入场内,引起众人赞叹不已。
遍寻不见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何炀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但那些话林沐一个字都没有听清,他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视野里只剩下何炀一个人。
当心里积攒的恐惧和焦虑到达顶点,所有理智瞬间破防,他不顾一切地冲动台前,迫切地想要寻求安全感,他以为何炀会像以前一样,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低声安慰。
但现实打破了一切幻想,何炀眼神冷漠,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底下的人在窃窃私语,沈妄和林沐的关系一直扑朔迷离,但此时此刻在场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会影响他人的判断。
“沈哥,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林沐犹豫半晌,在众目睽睽之下,费力地抬起头仰视何炀,犹如虔诚的信徒向他的神明忏悔。
何炀不为所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沐,眼睛里浮现一丝怜悯和嘲弄:“你这么聪明,为什么执意要把场面闹的这么难看呢。”